佳蘭會在華簡史(四):近代台灣(二)
文:韓承良 OFM
再接再勵
在中國建立佳蘭修女院的事, 已經兩次失敗了! 這也許會使人想到, 是否天主不願意佳蘭修女會在中國成立呢?不然為什麼會一次又一次地失敗呢?也許會有人因此失望而放棄它的建立, 認為再努力也將是白費心機, 是無用的事。因為十分明顯,天主不願意它在中國成立嘛! 如果有人作如是想,是大錯而特錯了! 佳蘭會是聖父方濟親自同聖女佳蘭一起成立的修會。它己在人類的歷上存在了八百多年之久, 而且正好今年(二零零三年)是它誕生的八百周年! 一個修會如果不是天主所願意, 它早就嗚呼哀哉了!
幸虧在我們會省中抱有這種觀念和思想的人並不多,它在中華會省內己經是兩起兩落了!第一次是西班牙人李安堂(P.Antonio Maria Caballero)大力推行的, 是在澳門建立起來的。它已是歷史上的舊事了, 但仍非常值得我們紀念!因為它已經是在前三百七十年,就已經在中國土地上建立起來的。可惜那一段歷史仍是不太十分清楚明顯的事,(我仍在努力地追求,希望弄它有個水落石出)。那個澳門的佳蘭會院似乎失敗了, 從歷史上消失於無形了。但在澳門仍有一片大大的堅固的圍牆存在著,那些不言不語的石頭仍在向我們講話:看那裡是佳蘭會修女們生過的地方!那些石頭仍然在向我們講話!它們確切不疑地告訢我們,那裡是我們的姊妹生活、祈禱、克苦、作補贖的地方!
那些前輩的姐妹們走了,但在世界上仍有許多兄弟姐妹們在懷念著她們,仍然想將她們的事業恢復起來。前面我們看到,在一九六八年一批比利時的姐妹們,在何神父(P.Martin Gorissen)的幫之下,又成立了起來.。可惜由於條件不足,未能成事半途而廢。但她們的功勞是存在著的。她們在中國的土地上住了五年之後, 便消失了。人雖然消失了, 但她們的功勞是存在著的,也是我們永遠不能忘記的!
好似天主為每一個時代和每一件工程, 都會打發一位他所揀選的人,來加以推動和實行的。前面我們看到了李安堂神父,他在一六三三年領著西班牙的佳蘭會的姊妹來到了澳門。這個人數眾多,會院巨大的十分有名和有前途的會院,在澳門生存了多久,如何消失的,到現在為我們仍是個謎。不過這個謎已經被我們十分清楚及確切不疑地解開了。請見下面的報告。總之,到了我們這個時它已成了歷史上的遺跡。但仁慈的好天主卻在我們中間,興起了幾位偉大的人物,他們如癡如醉,窮追不捨地來追求這個目的,務使聖女佳蘭會來到們中間,成為我們的一員!不然我們的方濟大家庭始終仍個殘缺不全的家庭。這裡要首推徐英發神父,他可以說是十數年以來如一日地,在為這個目的而工作著。他看中了菲律賓馬尼拉的佳蘭會院。那是一個位於馬尼拉最為豪華中心地帶的會院,也是菲國最古老的會院。有著非常古老的傳統,記得數十年前, 就有人告訢過我:那會院是貴族會院,其中的修女們至今仍然講著漂亮標準的西班牙語文。(如今可能已今非昔比了)。這就不用奇怪,當大陸上我們方濟會, 也是中國華中區的聯合大修道院的院長龔德鄰神父(P.Aloysius Contreras),他是南美洲哥倫比亞人,是位德學兼優,多才多藝的少有的人材。他很年輕便響往中國的傳教區,因此很早便來到了中國擔任重職,作華中方濟會聯合大修院的院長。後來因著中共的大革命,更作了山東、湖北、山西三個省份的聯合大修院院長。直到中共佔領全中國為止。數十年之久,他的確是中國傳教區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當他被中共從大陸上驅逐出境後,立即被馬尼拉的這批佳蘭會的修女們請去作了主祭司鐸,直到他去世為止。修女們的眼光的確不錯! 他在菲國作修女們的主祭司鐸,歷十數年之久。直到一九七零年去世為止。這裡自然也有天主聖意的按排。蓋龔神父天天要給修女們作彌撒和講道理的。不用說他一定將自己在中國數十年的親身經驗,作為道理的資料盡力地告訢了修女們。如此這批修女們都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對中國有了相當的認識。可能連她們自己也沒有想到,在不久的將來, 她們自己要親自到中國去開創佳蘭會院的!世界上有許多的事,我們當時都不知不覺,不思不想,可是冥冥中早己有天主的按排,因為世界上沒有會偶然發生的事。
果然,今天早上(二零零三年六月五日)我第一次直接同菲律賓的佳蘭會修女們作了交談。由她們的口中的確知道,正如前面所述,她們的主任司鐸龔神父,是她們大都認識的一位神父, 當時她們只是望會或初學生,神父已經不時地在鼓勵她們將來要到中國去建立佳蘭會院,因為中國地大物博,又具有如此長遠寶貴的方濟會經驗,是不能沒有方濟第二會佳蘭修女們的! 而現今已經來到中國土地上居住的修女們,不但都是菲律賓人,而大都受過龔神父的影響,因此而來到中國的。這更証實了上面所說,世間沒有偶然的事,一切都有天主自己的按排。 這裡就是個非常明顯的例子! 果然在一九九零年的十月三十日,菲律賓第一批佳蘭會的修女們來到了台灣。許久以來所希望的,終於成為事實!
一位幕後的大功臣 – 徐英發
徐英發主教在台灣是盡人皆知的一位大好人。他竟然也是我從童年時代的老同學呢。他比我大兩班。天資不是太好,但讀書用功,尤其是在祈禱方面更十分熱心, 因此是修院中的模範生。我們當時都稱他為「老秀才」而不名。當他小修院畢業時,去要求主教許可他入方濟修會。我們的楊總主教恩來(Cyrillus R.Jarre)曾開玩笑問他說:「你讀書好不好?」 他老實地說:「不是太好」。主教說:「既然你自己說讀書不好,那你可以去入方濟會,而另外兩位讀書好的要留在我教區內工作!」就這樣徐主教入了方濟會。他雖然自稱讀書不好,也沒有本事。但天主正利用些那些卑微謙遜的人來作大事的。如此他一生在不斷地作長上, 由神師, 而院長, 而會長, 最後成了主教。實在天主多次利用些卑微的人來為教會作大事情的,在這裡明顯地表示了出來。
徐主教雖然沒有學問更沒有本事,卻給教會和方濟修會作了不少的大事。別的不說,在這裡我們願意提一件人們不太注意的小事,就是聖女佳蘭修會, 也就是方濟第二苦修會終於成功地再次踏上了我們中國的土地。
前面說過,佳蘭會遠在一六三三年已經在中國的澳門建立了修院。可惜未能久存,便中間消失了,也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而消失的。當然我們可以推測出一些可能的原因來的。但真正的的原因至今仍是個謎。自從那個古老的修會在中國的土地上消失之後,歷經數百年再也沒有佳蘭修女會在我們的土地上出現。這是許多方濟會士, 尤其是我們的徐主教覺得十分遺憾的事。於是他下定決心,也不知他什麼時下了這個決心, 一定要將佳蘭修會再次在中國的土地上建立起來! 因為他有一個觀念, 也是非常正確的觀念,就是方濟大家庭除了第一會的會士們和各式各種的第三會會友們之外,不能沒有第二會的苦修修女們。不然這個方濟大家庭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家庭了。
徐神父在一九七六年被為選為省會長,一連作了兩任, 共六年之久。在這六年期間他曾有機會到菲律賓去開會或探訪。每次他都乘機去拜見馬尼拉城的佳蘭修女總會院的。這會院在馬尼拉的城中心地帶,是個後期修建起來的中心會院。他拜見修女們的目的,每次總是請求她們打發人來中國建立會院, 因為中國有這麼多的方濟會士,(一度曾經到過八百六十多位中、外方濟會傳教士!)。前面我們說過,修女們主祭司鐸龔神父(P.Contreras),早己經給修女們灌輸過了,要到中國去建立會院的觀念,如今經徐會長神父一再鼓勵,果然燒起了不少青年修女們的熱火。 立即有不少的修女們躍躍欲試地想參加這個工作的。 到一九八二年, 由韓承良神父繼任作省會長,也是一連六年。這是徐會長在他六年會長的第二個三年中,不知何時及何故發了一個夢,竟毅然決然地將我從聖經學會調動了出來,作他的私人和會省的祕書長。當時我在聖經學已經工作了整整十年之久,我在羅馬和耶路撒冷讀的是聖經,理所當然的我一生的工作將是聖經和與聖經有著密切關的工作。但站在會士的立場上只有聽命一途。如此在一九七九年我便去了一個我不太認識的地方, - 台灣。祕書一作就是三年之久。到一九八二年本來應是順理成章地將我調回香港聖經學會的,可是也許是天主的意思, 是年我竟被選為省會長。當時的聖經學會主任和創辦人雷永明神父, 可說是傷心之至,但也無法, 因是這是在省大會上作的決定。如此我一作就是六年的省會長。大概就在同年(一九八二)期間,菲律賓建立了第一個獨立自主的會省。就是現在的洗者聖伯多祿會省。是亞洲的第一個正式獨立自主的會省, 這當然是一件十分重要的大事。在這個機會上我曾經以省會長的名義去了馬尼拉。因為事先已知道徐省會長的願望,就盡快在可能的範圍中,調來菲律賓的佳蘭修女們, 在我省建立修院。 如此在慶祝建省的大禮彌撒上,我已經注意到一批為數不小的佳蘭會修女們在場參禮,且都是些活潑年輕的修女們。我走到她們中間,當我向她們表示,我是來自台灣的省會長時,只聽到一陣歡呼叫聲,有的還在鼓掌歡迎。看來她們已都有了心理準備。這是我第一次以省會長的身份拜見了即將來台的佳蘭會姊妹們。她們給了我一個非常深刻印象。也心中已經確知,她們一定會到台灣來建立會院的, 那麼我們中國的方濟大家庭將是個完整缺的大家族了。但是從認識她們, 到真正在台灣接納她們,仍有一段距離,這將是一九八八年的事了。原因非常簡單, 因為修女們還太年輕,都才發了終身大願,有的仍在暫願期間,仍需要等待幾年。在這期間我們雖然等的有點不耐其煩,但最後証明她們的院長瑪麗安納(Mary Anne),不但是一位非常成熟的院長, 而且是多才多藝少有的人材,聽說連建築技術她都瞭如指掌。院長一定要穩札穩打地來中國建立一個佳蘭修女院。這從各方面來說是正確無誤的。等到修女們真正從菲賓來到台灣的時候,已經是一九九零年的事了。 當時我己經剛好下台不作省會長了。天主的聖意是讓徐英發神父自己再以新省會長的名義,來接待那第一批來到的佳蘭會姊妹們,天主的聖意真是神奇莫測。
除此之外,我知道徐英發神父對佳蘭會修女們來台的事,已在坐立不安,因為他早在一九七七年已經第一次親自去了菲律賓,也親自同修女們的院長瑪麗安納作了交談,也早已講好了條件,看來已是水到渠成的事了。後來他任省會長時也又於一九八三年再親自去了菲國,且不只一次!但十一年的歲月已經過去了, 仍然沒有音信!修女們到底是來呀,還是不來呀?連我自己也在放心不下了。 於是我就乘機在一九八八年上,邀請雷神父(Regis Armstrong OFMCap.)來遠東給方濟大家庭講學的機會上,打發徐英發神父再去馬尼拉,以聽講為名,去同修女們再作商量,以將久懸的問題加以解決。其實去聽講也是名正言順的事,因為他當時是我省修生們的導師嘛。
他這次到了馬尼拉的修女總院後,見到了瑪麗安納(Mary Anne)院長。就毫不客氣了,手中拿著十年前院長親自寫給他的信件,搖搖晃晃, 理直氣壯地說:「院長呀,你十年前已經許下要給我們打發修女們到台灣去的,只要我們耐心地等一下,現在我們等了十年了,你還要我們等到什麼時候呀?」問的院長有點張口結舌,無以為答。其實院長早已將打發修女們去台灣的事,和給徐神父寫的那一封信 忘到九宵雲外去了。如今才恍然大悟,支吾其詞地無以為答。惟一的辦法只有打發修女們去台灣了。這一次徐神父勝利了。
於是在一九八九年的十月間,院長瑪麗安納親自去了台灣。一來為看修女們將來要居住的地方,二來為同徐神父按排修女們前來台灣的時間,和一些其他細小節目。在這裡徐神父作難了,因為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地方,為按置六位即將來臨的修女們。這是徐神父一貫的作風,一切等待天主的按排, 是聖人的作風!既然緊催慢催地把人家催來了,郤又找不到按排人家居住的地方。於是帶著院長瑪麗安納修女東跑西跑地去找地方。結果到處都不合適,其實那裡有那麼容易的事呀!但是天無絕人之路,尤其是對徐神父似的那樣的聖人型的人物, 天主更是特別大方的。
找來找去結果找到鹽水去了。鹽水是台灣南部的一個鄉村。那裡原有我們的一間聖堂,地方不小, 園子也很大。本來為修女們是十分理想的地方。可惜它已不在我們的手中,而成了台南教區主教的財產。地方不小,卻有一個幼稚園佔據著它。是普慈方濟修女會的業物。但感謝天主,幸虧普慈方濟會的院長汪志斌修女,向來對我們第一會的弟兄們十分的友好慈祥,又客氣大方,簡直是我們的大恩人。如今見我們的徐大會長為了按置佳蘭修女們作了大難,便毫不猶豫地將自已在鹽水的幼稚園關門,將一大片土地和房舍完全讓給了我們, 好按置即將來臨的佳蘭會修女們。而台南教區的成主教,既然是方濟第三會的會友,也大方地將一個剛才修好的,美麗大方的全中國式的本堂歸還給了我們。如此一個非常棘手的大問題又應刃而解了。 這不能不使我們從心靈的深處感謝天主了。我們將會院稍加修飾,就將是一個漂亮安適的修女會院了。為六位即將臨的修女們卓然有餘了。
挑選來台的人員
既然女們居住的地方有了, 而且是一個相當美麗可觀的會院,瑪麗安納院長就放心了。
今她回去在馬尼拉會院中挑人員,打發她們來台上任了。院長修女放心高與地回到馬尼拉去了。 她們的第一件重要的事是選出五位即將來台的人員。而院長修女本人真如同一位慈善的母親一樣,要親自同這五位年青的第一次出國的修女, 親自來台, 要同她年輕沒有出過遠門的修女們居住一個時期, 直到她們真的安定下來了,院長才可以放心地回去。院長之以不太放心是有原因的,因為這是她們修院第一次打發修女們出國去建立會院的, 以前沒有過這種出國建會的經驗, 因此不得不十分的小心慬慎。其實院長修女麗安納伯的很對,因為一要穩札穩打才,才不致如同比時的姊妹們一樣, 落個半途而廢。
所選出來五位修女們是:Sr.Mary Anne, 史安耐。Sister Mary Vincent Pauline 卜淑雅。她後來成了香港建院的先鋒人物。外外有Sr.Mary Paul, 高希琳。 Sr.Mary Clare,艾美娜。 Sr. Mary Veronica 成艾玲。 一位中國修女Sr.Serafin 。其次是Sr.Mary Catherine (無中文名)。 這最後的一位修女在台灣過了五年後,加入了新磯內亞的新團體。最後還有兩位名來香港的建院修女,即:Sr. Mary Anne 史安耐。以及Sr. Mary Sonia Perdigon, 及一位最重要的建院修女Sr. Mary Vincent, 卜淑雅,這位修女己經在台灣住過了幾年,後來提前來港學廣東話,準備其他修女們的到來。據我所知這位身材不高,聲音不響亮的小修女,卻是一位多才多藝,又能吃苦耐勞的好修女。她提前來港, 為其他的修女們準備居處,並在一些香港的方濟在俗方濟修的兄弟姊們的幫助下,事先解決一些問題,並按排地方居住。她才學了普通話,又要學習那艱難方言廣話,真不簡單。更不簡單的是她竟然連一塊容身的居住的地方都沒有!但她排除萬難,甘願借用寶向會姊妺們的地方來居住,可說茹苦含辛地學會了廣東話。而將修女們在香的居按置完好後,經過一年的學習, 她自己也就留在了香港,目前她的職務是初學導師。其後跟著她來香港的還有一位名叫Sr.Mary Bernadette, 丁碧蓮修女。當然還有作院長的 Sr.Mary Anne S.Sevilla, 史安耐修女。這也是一位多才能的修女,許久以來她每星期都在香港的天主教英文週報(Sunday Examiner)上發表文章。 且都是些十分有趣和有意義的文章。一女能靠住發表文章和講道理,已經非常不簡單的事了。而這位史修女竟如此聰明能幹, 又有思想敢自己的文章在報紙上發表出來。
瑪麗安納修女的確是位事穩重的修女,她早來台灣一年先看地方,再定人員。然後使她們開始辦理入台手續。這也是件相當麻煩的事。 後來香港的弟兄姊妹也給我們幫忙不少, 但當我們到達之後這些義務的幫忙更是屢見不鮮!
真是好天不負有心人,我們終於拿到了入台証件, 可以赴台了。我們立即電話向徐神父報喜。但作夢也沒有想到,就同一天上, 徐神父也給了我們一個不小的驚喜。他說:就修女們給他打電話報告來台的大新聞的時候,前不久他也接到另夕一個電話,是來自教庭大館的:教宗命他作台北總教區的輔理主教,來幫助狄剛總主來治理大台北教區。此時徐神父的榮耀,可說已達到了極點. 竟然成了主教呢! 請不要忘記,這大約五十年前山東濟教區的楊[總主教恩賚於四十二年曾經向他開玎玩笑地說過的:「你然讀書不好, 而另兩位同班同學比你好,那就叫他們留在教區中工作, 而你去入方濟會去好了!」的那一位外號 - 老秀才 的英發。
果然他盡竭力地為台北教區工作了十餘年之久, 而且是不遺餘力, 大家有目共睹。至今年的二零零三年的三月二日在病重一年之後,死在台北的教區醫院。在他臨危之際, 我能夠於無意之間,趕到台灣拜見他最後一面,實是天主的聖意所致。我們見面後他心中非常高興快樂,也立即有了體力能同我侃侃而談,兩位護士非常驚奇。他並謂此生已無任何遺憾, 更無任何怨情。只在等候天主的招叫了。但他仍然在接受了天主最後給他的補贖之後, 平安地與世長辭了。這是一個善人的終結!由此可見, 的確人不可貌像,猶如海水不可斗量一樣。他已升天去了, 而在天堂上等待他已久楊總主教(Cyrillus R. Jarre),天堂上見到緩慢走來的(他走路作事常是不慌不忙的樣子)徐英發之後,可要向他好好道歉了,因為在世界上他曾經恥笑徐修士說:「既然你讀書不行, 就去入方濟各會去好了!」。更有,他在一日之間得到他一生中兩個最大好消息:其一是馬尼拉的佳蘭會修女已經定準了即將來台。其二是在同一天, 他接到教宗的委任作台北總教區的輔理主教, 同狄刪一同管理大台北教區。他的確沒有白白地忙碌工作,如今天主甚至已經在世界上報答了他的好心。他發喪的那天我又得到特別的敨可, 去到台北送我這位老同學, 老前輩和同鄉,又是會弟兄的最後一程。誰敢再說:好心沒好報呀!
當然從發表到正式作主教, 有一段時間的,正好徐英發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來為即將來臨的修女們準備地方,就是立即將鹽水的幼稚園拆掉或翻修,將宿舍重新整理打掃洗淨,務使它清潔光明。終於在一九九零年的十月三十日早上,六位作開路先鋒的修女們,偕同一位新加坡籍的伯爾納德(Bernadette Wilkinson)婦女,她曾經在馬尼拉作了修女們的中文老師, 如今同她們來到台灣作為理所當然的翻譯人員。在台灣的中正機場大家已在等待著了。台灣的方濟大家庭高興地在迎接修女們的到來。 因為我們中國己等待這些修女們等了很久了! 徐英發神父的夢想終於成真了!他也天真地在機場內不斷地大喊:「現在台灣的方濟大家庭全了!全了!」的確他終於成功了。當然這並不是他一人之功, 而中間拔刀相助玉成其事的人是相當不少的,此時不克一一盡述。尤其是普慈方濟的修女們,是非常關鍵的人物。沒有她們大方的犧牲和大力的支援,修女們不會有個適當的地方居住的,而修女們如今可以由機場乘汔車,直奔鹽水去住下了。住下後一個主要的人生問題, 也立即有就近的黎明中學的總務神父鐘義宗解決了一切。諸凡一切的食品都由學校的購買部供應,而且非常準時豐盛。更有甚者,是一切皆由總務神父親自處理。其他一切的日家生活用品,也都是應有盡有。可說宗神父以他向來對人大方有禮的態度,解決了一切修女們可能遇到的問題。而她們的主祭司鐸是本來要回國休息的德籍梅義神父(Alban Mai)。這位神父本來在我的會長任內,己經決意要回國的了,只是因為在台的事情太多, 一時未能解決,而停留了下來。想不到修女們來了之後更需要他幫忙,神父大也甘心情願地留了下來, 作了修女們的主祭司鐸, 直到今天, 己經是十多年了。梅義神父(Fr. Alban Mai)既便沒有功勞, 也大有苦勞的了!
雖然我們想的十分周到,也盡力按排的井井有條,但這批年青的修女們畢竟是第一次出國, 而且到了一個文化風俗習慣全然不同的地區,困難是一定會有的, 因為就如我們中國人常說的:「出門一里,不如家裡嘛」。她們好似在自己土地上生長的花和草,如今被人移植到另外一個完全陌生的園地去生長。怎會沒有困難呢? 但這些勇敢活潑的修女們已經離鄉背井地在中國的土地上,生活了十餘年了, 我們不能不感謝她們,並真要為她們的到來而更感謝天主。也真的並希望這一次佳蘭會的修女們終於在中國的土地上札根、生長、開花、結果下去。使我們的方濟大家庭完整無缺地在留在中國的土地上!
台灣的佳蘭修女們比較有組織和規律, 因為她們很早已開始作好了準備, 也是最有組織的一個團體。她們在台居住了整整十年之後,召開了第一次的省會議 (要知道, 她們的會院是有獨立性的, 猶如一個會省似的)。在一九九二年的三月七日的這次會議中,她們選出了高希琳修女(Mary Paul Corral)為院長。 Sr.Mary Catherine (無中文名)為副院長。而卜淑雅修女(Sr.Mary Vicente Pauline) 為初學導師。如此一來她們己成立了正式獨立自主的修女苦修會院。真可說十年有成呀! 如此一來, 我們就可以對她們的未來抱有更為堅強的信心了,她們不 會再從中國的土地上消失了!可惜的是,目前我們中國正處在聖召缺乏的時期,修女們雖然已來華十餘年了,但所召收的聖召仍是廖廖無幾。讓我們祈求天主, 賞賜我們更多的聖召,好使這批來之不易的佳蘭會女們,能夠代代相繼地傳流下去。
事實上天主已降福了她們,因為在她們到了台灣十年之後,己經產生了一個附屬的小會院。也就是一個小小的嬰兒誕生了。這明顯地是天主的祝福。這個附屬於台灣的會院是在香港,於二零零零年的八月十二日成立來的。 在這之前的三個月, 也就在二零零年的五月間卜淑雅修女先來到了香港, 學習了三個月的廣東話。這位小小個子的修女也真有勇氣。一個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香港,苦軍孤鬥, 也終於在最短的時期內學會了廣東話,這為即將來臨的其他清一色的菲律賓籍的修女們,將有莫大的幫助。為成立這個香港的小小分院,又要大費周拆,因為香港向來是地小人多,在這寸土千金的地方,去那裡找個可以使一個小小團體容身的地方呀?
不過只要是天主許可的事, 就不能沒有辦法的。首先在修女們在計劃要來香港建院的時候, 我正在西班牙作日一件重要的修會歷史工作, 同我的好友史納德神父(Fr.Herbert Schneider), 他是負責王世界佳蘭會修女們的指導司鐸。 但是只要人有好心,願意為天主的光榮而獻身工作, 天主是會想辦法來支持她們的。原來在這之前我的一位好朋友史納德會長神父(P. Herbert Schneider),在澳洲召集了一個佳蘭會修女們的會議。在大會上神父一再地表示:菲律賓的修女們既然人數眾多,理應幫助和支持其他歐洲的修女會,使她們能夠再獨立地站立起來, 因為她們由於聖召奇缺,有許多會院已經面臨關門的命運了。這種情形尤其見於西班牙,法國,義大利,英國和比利時。面對這個號召,菲律賓的佳蘭會修女們卻認為她們的使命仍主要是發展亞洲的佳蘭修會。因此雖然她們也向一些歐洲的國家送去了修女,她們真正的願望卻仍是中國的這個沒有佳蘭會的廣大地區。 她們尤其覺得自己就站在中國的大門口, 何苦一定要捨近而求遠呢?修女們的這種感覺和要求,真使我們感到榮幸和驕傲。
這裡冥冥中更有一個天主聖意的存在和按排,這也許這是許多人, 可能也是連修女們自己都沒有想到的,就是:中國的傳教區自古以來,就以西班牙人傳教士為主,他們自十六至十八世紀一直在中國工作了, 是最早也是最多的傳教士。幾乎三個世紀以來,中國所有的傳教士是清一色的西班牙人。他們甚至為了方便到中國去傳教, 竟在菲律賓建立了一個作為跳板的會省, 就是聖額俄略會省。如此最早的佳蘭會修女們,也是來自西班牙人在馬尼拉建立的會省,而到中國來的,就是到了澳門。 在澳門建立了巨大的佳蘭苦修會院。 可說中國最早的苦修會。關於這一點,在前面我已作了頗為詳盡的介紹。而一位到中國(澳門)來修女院長, 就是一位西班牙人, 名叫Leonor的院長。跟她而來的也有四位純菲律賓籍的修女們。這雖然是數百年前的事了。但如今讓我們想起來,會不自覺地聯想到一六三三年前來我國的第一批修女們。 更令人覺得奇怪的是Leonor 院長於一六三三年帶來了六位修女,而在三百二十七年後的一九九零年的十月三十日, 也是從菲律賓來了六位修女, 到台灣來建立佳蘭會的苦修院。這是偶然的事?在天主上旨的按排之下, 世界上沒有偶然的事!一切都來自天主聖意的按排。還有在她們到來之前,曾經有比利時的, 還有荷蘭的佳蘭會修女們來到中國要建立修院,但都沒有成功。
而菲律賓的修女們來了, 卻是一帆風順!這又不能不是天主的按排呀! 我們真有理由要多多感謝天主,也要紀念這些西班牙和菲律賓的大恩人們的。還有從西班牙的多勒多城(Toledo), 領著第一批的班國姊妹們到馬尼拉建立遠東第一個聖佳蘭苦修會院的院長,名叫撒克拉門托姆姆(Madre Sacramento)。據我所知, 她的列品案件己經辦理完畢了,只在等著列入真福品。如果她生在現今教宗若望保祿二世的時代,恐怕早已成了真福聖女了。我在馬德里看過她的行傳,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聖女呀。她能夠在那個困難的時代帶領著一批同會姊妹們,遠渡重洋到中國來建立苦修會院。跟撒克拉門托院長到馬尼拉去的第一批修女中,有一位名叫肋奧諾爾(Leonor)的。就是這位肋奧諾爾修女同另外一位西班牙副院長修女,帶著四位律賓籍的佳蘭會修女們,在一六三三年上來到了澳門建立了中國和全遠東的第一座佳蘭苦修會院。可見這位肋奧諾爾修女一定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修女!而如今佳蘭修女會雖然未在澳門,但要者是在我國的土地上重新建立起來了。可見我們中國的佳蘭女修會,雖然為建會經過了重重的困難,但卻都是聖人們的後代呢!這是值得我們引以為榮和非常令人驕傲的歷史往事呀!也是天主非常奇妙的按排呢,我們同菲律賓早在幾百年前己經結下了不解之緣。
誰也不能否認,我們需加強佳蘭會修女們的陣容, 增加她們的聖召。但聖召是天主的賜予,需要我們向他祈求。但事實上, 修女們也並不是一無所成的。她們第二次來到中國的土地上,重新建立了會院, 修女們也才漸漸習慣了中國的風土人情,也不過是才十餘年而已。但她們已經有了一位發過大願的修女。這位是來自香港的林碧瓏修女。好似她也是台灣台南鹽水鎮會院的副院長呢。不久之後,她們又有了一位台灣本土的彭素芬修女。這是一位土生土長的台灣人住中壢市, 全家都仍未奉教。在她經過神父們的介紹,幾乎看遍了全台灣的會院之後,沒有一個使她滿意的。於是她一個人找到了南部的佳蘭修女院去, 對修院和修女們可說是「一見鐘情」,就留下作了修女, 雖然家中人都在反對此事。 但修女意志堅恒心修道。堅持到底,終於在這幾天(今年六月二十九日)誓發了聖願,家中雖無一人前來向她致賀,但中壢的教友們租了一輛大巴前往參禮。由台南鄭主教和方濟會何省會長主禮,一切十分的隆重動人。佳蘭會的修女們來台後,已經有了兩位中國的修女, 成績己算是不錯的了。更何況她們還有一位初學修生在學習階段呢。感謝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