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殉道的殉道聖人
西的二十七位致命聖人
(一) 山西殉道的五位方濟會弟兄
1) 聖艾士傑主教(1833-1900)
2) 聖富格辣主教(1839-1900)
3) 聖雷體仁神父(1839-1900)
4) 聖德奧理神父(1858-1900)
5) 聖安振德‧安德修士(1866-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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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聖艾士傑主教(1833-1900) Bp Gregorio Grassi OFM
艾士傑主教可說是方濟會太原二十六位致命聖人的首領,是在他的領導下,大家才勇敢為主致命的。但這位主教的勇氣也不是突然生出來的。因為他本身也是一個軟弱的人,也有一個貪生怕死的血肉之軀。但是到了時候,天主自己會支持鼓勵他,使他勇往直前,為了天主的光榮和聖教會的發揚光大,而奉獻一切,甚至連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這位致命主教生於意大利北方的一個名叫包爾米達(Castellazzo Bormida)的重鎮,居民都是純樸忠實的熱心平民。他生於一八三三年的十二月三日。共有兄弟姊妹九人,主教排行第三。起名叫伯多祿安多尼。家庭向來是有名的熱心教友。因此村民請他們全家來主管村莊的主保聖母小堂,村民皆親切地稱這位聖母為<克肋特的小聖母>。因此母親很早就給自己特別喜愛的,這第三個兒子小伯多祿貫注了對聖母的熱愛和敬禮。並且也特別將他奉獻給聖母瑪利亞。好似將家中的一顆明珠獻給了聖母。
母親沒有白費苦心,因為小伯多祿一生清楚地記住,自己是特別獻給聖母的人。一生也特別敬禮了聖母,並且將這個敬禮帶到傳教區去,在山西的太原府盡表無遺。也在山西領導著無數的中國教友們,特別敬禮聖母瑪利亞。為了向聖母表示自己的熱心敬禮,在太原城外修建了一座宏偉壯觀的聖母大堂稱為聖母無原罪大堂。是為山西省有名的朝聖地點。
小伯多祿九歲那年初領了聖體。對這一天雖然沒有留下任何特別值得記憶的事蹟,但人們漸漸覺出來,這個孩子不同凡響,他熱心望彌撒,尤其是村內最守時間和最有恒心的小輔祭員。也就在這幾年上,他覺到天主對他特殊的召叫,就如他自己後來承認說:<在他十二歲的那一年上,己拿定了主意,要為天主作一位致命者>。
每年有兩位方濟會士從保羅尼亞(Bologna)城前來他的城鎮。特別為敬禮那有名的<克肋特的小聖母>而來。這兩位會士給了小伯多祿一個美好的機會,使他知道有方濟會士的存在。小伯多祿對他們的衣著和行動及生活,可說是一見鍾情。他的父母雖然十分器重愛護這個兒子,但為了天主甘願割愛,將他奉獻給聖教會。如此小伯多祿在一八四八年的十一月二日,開始了一個新的生活,成了方濟會士,取名叫額俄略瑪利亞(Gregorius Maria)。
他所進入的初學會院,是一座十分貧窮的會院,也是一座己有數百年歷史的古老會院,而且是在遠離人煙城市的荒涼地區的獨立會院,專門為作補贖精修的會院。而我們未來的致命聖艾士傑主教,卻高高興興地在這裡完成了他的初學訓練。給當時會院的弟兄們留下了一個美好難忘的印象。大家都知道艾俄略修士是一位有聖德的好修士。不但熱心祈禱,而且克己苦身,聖德超群。其實不但作修士的時候如此,就是後來作了太原的艾主教後,仍然是聖德的模範。克苦犧牲,修德立功,仍是全教區的模範。他向來是端莊自持,不拘言笑,但同時也是平易近人,令人可敬可愛的這麼一位主教。他就在中國的傳教區內,保持了他青年時代的熱心,尤其是對聖母和耶穌聖體的熱心敬禮。據說就在致命的前一年開始,主教雖然工作甚多,因為全教區的重擔都壓在他一人的肩上,但是他仍然天天下午去到白衣修女 (即瑪利亞方濟各傳教修女) 會院中去望聖體降福。其熱心的程度可見一斑!
其實艾士傑不但在德行上是眾修士們的模範,就是在讀書方面也是超群出眾的好學生。不論是在加普利(Capri)或在保羅尼亞(Bologna)城讀書時,總是名列前茅的好學生。甚受教授們的器重和另眼相看。真可說是一位德學兼備的好修士。如此為聖神父是毫無阻擋的了。
一八六六年的八月間,他聖了神父,第一次登上上主的祭台。他是如何每天在準備他的彌撒聖祭,又如何熱心地恭作彌撒,我們由他給姪子神父的一封信上可以略見其概:他說:<如果你想作好你的彌撒聖祭,只是先唸一些經文或聖詠是不夠的。至少在彌撒前,你要先作半個小時的熱心默想>。
他聖神父後不久,便被任命為讀書修士們的導師。可是這個職務,作的時間不長,他內心熱切的願望仍是傳教區。如此一年後,他十分高興地接到省會長的召叫,要他去羅馬參加一個為期兩年的傳教之前的受訓班。
他在一八五七年的八月間。得到許可能回去短短地與家人團聚並道別辭行。他清楚地覺出來,這將是他和家人,和親愛的父母、兄弟、姐妹等親人,永遠的訣別了。但他並不害怕這個犧牲,因為他的理想就是到遠方去擴展天主的教會。這種暫時訣別的痛苦並不能阻止他毅然決然地走向傳教區去。他臨走時向他的父親辭別說:<我可愛的爸爸,如果在這個世界上,不能再擁抱你了,那我們在天堂上一定要重新相見的,請為我向我們可愛的 <小聖母娘>祈禱吧!>
一八六一年初,在完成了一切的準備學業之後,先拜見教宗,接受降福,再拜見總會長,求取聖父方濟的祝福之後,就勇敢地起身走了,目的地是他多年以來日夜所嚮往的中國。但在到達中國之前仍須要在聖地逗留八個月之久,作為最後的準備工作。終於在同年的十月間到達了中國的山東省。他高興地在那裡見到了前來迎接他的親戚江類斯主教(Aloysius Mocagatta)。這位江主教是位了不起的傳教士,他幾乎跑遍了全中國,到處傳教救人。最後作了山東的主教。有過不少的建樹。是第一位招收和培養中國修士的偉大傳教士。可惜的是二位親屬傳教士,不能長久同居話舊,由於時局的關係,江主教不得不立即打發艾士傑新傳教士,盡快到山西去。而艾士傑也立即在山西開始了他的傳教生涯。誰也未想到,九年後竟然是艾神父的親戚江類斯主教,親自將艾神父祝聖成山西太原的主教。
艾神父在前來中國之前己在羅馬開始了準備的工作,其中就有學習中文的課程。如今中文正好派上了用場。但不是為到鄉間去傳教,而是去管理修生,並教導他們唱歌。地方是在山西省的洞兒溝村。此外他要幫助聽修女和(女)孤兒們的告解。並且抽空去到附近的村鎮幫助傳教。這是他傳教生活的開始,其後他要一連不斷地在這一區內傳教四十三年之久,直到最後他流血為主致命為止。因此他的確是一位多采多姿的傳教士,富有太多的傳教經驗。
到了一八七零年上,在山西多年沒有主教之後,羅馬終於從山東把江主教(Aloysius Mocagatta)調來山西,出任主教。但此時江主教己在山東傳教多年,早已筋疲力盡,再加上其得力助手輔理主教張武良(Paulus Carnevali da Fresonara),突然間英年去世,使江主教百上加斤,在已無法承擔如此太過沉重的責任之際,便在沒有事先通知艾士傑神父的情形下,向羅馬要求將艾神父升任為教區的輔理主教。一八七六年的正月二十八日,羅馬的回文到達,認同江主教的任命。但是這為那向來謙卑自下,不願在人之上的艾神父來說,卻成了一個很重的負擔。他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接受這個重任的。只有在兩位同會弟兄的說服和壓力下,艾神父才終於接受了教宗的任命。這兩位弟兄就是將來要同他一樣接受致命榮冠的富格辣主教(Franciscus Fogolla),及雷體仁神父(Elias Fachini)。於是同年,即一八七六年的十一月十九日,在太原的主教大堂內,當著大批興高采烈教友們的面,艾神父終於被祝聖為教區的輔理主教。當時他只有四十三歲。
在他意大利的家鄉,已經年老的父母,聽說自己的兒子在中國聖了主教,真是歡喜若狂。於是他的父親寫信告訢他,希望他能盡早回家一趟,因為父母要親眼看看他們的主教兒子。並且明言己在準備了金錢為負擔他的路費。可是那已視中國為他第二故鄉的艾主教,不慌不忙地給父親寫信說:<我選了一個作為我永久居住的地區,就是我的太原教區。你們所準備的金錢,不論是多少,盡管送來好了。我會利用它給我的孤兒們購買一些必需的用品,即他們所吃的食糧>。艾士傑之所以同意高升為主教,主要的目的就是為更有效地來為教區服務的。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分身他往的。就連拜訪自己的父母,他都要犧牲奉獻了。
他既然成了主教,就立即開始教區的視察。他要作一位真正負責的牧人。在他拜訪了附近較易視察的本堂之後,開始視察較遠和更為艱苦的本堂區,尤其是那些遠在高山上的地區。尤其當他看過了已經有些破舊的寶尊(Porziuncola)聖母大殿之後,心中已拿定主意,日後一定要重新修建這座聖母殿宇的。他後來果然如願以償,使它成了一座非常美麗有名的聖母大殿,且成了一個朝聖地點。在一九六零年代中國文化大革命時,它受到了徹底的破壞。但一九八零年代改革開放的時代中,當地的教友們雖然十分的貧苦,仍然的確含辛茹苦地,又將它修建了起來,使它恢復了當日的美麗堂皇。教友們的確全體總動員,連五、六歲小孩子都不例外,都要幫忙往山上搬運石塊的。他們的確沒有辜負艾士傑主教的苦心,沒有喪失對聖母的敬禮。
現在言歸正傳,話說艾主教開始視察教務,他最遠到達了大同地區,視察了那裡的久未見過傳教士的教友們。而這些教友們都未忘記艾主教苦口婆心的教導,尤其在一九零零年的大教難時期,許多這裡的教友們,勇敢地流血致命了。
正當主教忙著探訪教友的時候,發生了中國歷史上有名大災難,就是一連兩年的大荒年(1877-1878)。僅在山西省就餓死了七萬多人民,其中有兩萬人是教友。更有甚者是荒年過後,緊接著而來是各種疾病,而且是傳染性重大的疾病。這就比餓死的人更多了。其實這就是大荒年過後的一種後遺症。甚至連主教本人為了救護其他病人也受到了傳染,致使身體非常虛弱,甚至到了性命的末刻。此時主教曾向服事他的人說過:<不要怕,我會非常高興,並感謝天主,如果我能死在傳教區內,並死在服務病人的職務上>。其實天主早已為他按排了他奉獻生命的方式,就是將以流血的方式來光榮天主的。
主教所探訪的地區有些是充滿野獸的危險地區,諸如老虎、野狼、豹子等等。但主教將危險置諸腦後,他所注重的是教友們的靈魂。他願意看望全區的每一位子民,照顧他們的需要。但也因此主教遭受了許多的痛苦和災難。在一個遙遠的村莊內,有人將一個孩子送來請主教降福。主教好似有天主的默示似的,特別在這個孩子頭上作了長久的祈禱,也對這孩子特別地表示了親切友愛之情。事實上正是這個孩子後來入了修院,也在堅強了自己的父親,使他勇敢地為主致命後,他也同主教一起為主流血致了命。
主教這種不遺餘力的傳教工作,使許多人民回頭進入了教會,成了天主的子民。我們不妨以教友的數目來作一說明:一八八零年山西分南北教區時,北邊教區有領洗教友一萬三千人;至一九零零年已增加至一萬七千人。人數雖然不算太多,但在那困難的情形下,已是非常難能可貴了。在神職人員的培育方面,主教也在盡全力而為。先大事擴充修院的建築,好增加修生的人數。並且除了太原的大小修院外,又在洞兒溝修建了方濟會院,好使有志入會的青年,有機會進入方濟修會,成為聖方濟的門徒弟子。總之艾主教在位二十四年中,有十九位青年成了神父,還有五位外國來的青年,也在太原大修院成了神父。平均每年一位神父。在聖堂的建築方面,更是主教特別愛好的事,主教向來喜歡建築。可惜由於經費的困難,不能使主教完全如願以償。雖然如此,他仍然為教區修建了大小六十座聖堂。規模較大的有:圪潦溝、清源、大同、祈縣、九汲村、后山聖母堂、棋子山等等聖堂。有不少聖堂仍被保存至今。這些都是主教親自備料和監工而修建成的。教區經濟向來不太富裕,主教勵精圖治,購置了不少的恒產,為教區的未來著想。計有城內的舖房數十處,城外的地皮數百畝,汾陽峪道河的水磿十數盤。主教的確是一位精明能幹的管家。
此外主教在神修方面也給教區的人民立了美好的榜樣。他雖有自己的小堂,卻總不在那裡自己獻祭,而一定到主教大堂內去同教友們一同祈禱。彌撒前在聖體台前作默想,彌撒後又跪在那裡感謝聖體。聖誕前的九日敬禮主教是一定親自參加的。此外聖母月,他更領導教友們唱聖歌,並為教友們舉行聖體降福。每日中午同大修士和神父們在聖堂內公唸日課。下午也有定時去唸玫瑰經並朝拜聖體. 晚上入睡之前,他又在大堂內降福一切在主教大堂內服務的眾工作人員。
此外主教的服裝是完全中國化的衣物。他愛戴上一頂中國式的瓜皮帽子,穿羽綾緞全盛鞋,冬天穿棉袍,大紅風帽,夏天穿灰綢大褂,不吸洋煙,卻抽中國旱煙,煙具也是玉嘴銅鍋洋漆杆袋。儼然是一位中國的道學老先生的模樣。他對屬下神父和教友們的管教,總是以父母之心而為之的。也因此大家對他都起敬起愛,以慈祥的老父親來看待他的。山西太原教區在一九零零年的大教難中,就是在這位聖德全備的艾主教的領導之下,曾經有成千上萬的教友們為天主流血致命了。這裡我們提及的只是一個小小的組合,也只有這二十六位為主流血致命的英雄兒女,被聖教會列入了聖人的品級。未有被調查和人們仍然不認識的致命教友,仍然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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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聖富格辣主教(1839-1900) Bp Francesco Fogolla OFM
這位富格辣主教曾經是在熱心明智的艾士傑主教身旁工作的一位傳教士,是一位勇敢果斷的和保護教會信仰的傳教士,是一位了不起的傳教士。他一生同艾主教並肩合作,也一同為主流血致命,在中國教會的傳教歷史上寫下了美麗的篇章。他的精神很可以用他自己的話來加以描寫的。就是在教難前夕,一位同伴要求他回國去避難時,他回答說:<我寧願在手中拿著武器,向教會的敵人作戰而亡,因為這樣更能保証我一定會登上天國的>。
他的聖召可說是個早熟的聖召,而且好像是生來就有的聖召。聖方濟也好像是親自召叫了他。他就是在一八三九年的聖方濟瞻禮上誕生的(十月四日)。母親對聖方濟向來具有特別的熱心敬禮。所以毫無異議地給他起了名字叫方濟。二十四年之後,又是聖方濟親自將他領上了天主的祭台,在十月四日的方濟瞻禮上,舉行了他的第一台彌撒聖祭。這實在不能說是純粹的巧合!更有趣的是,他在一位大宗徒致命的瞻禮上,即巴爾多祿茂宗徒節日上,領了堅振聖事,成了天主的勇兵,即在一八五零年的八月二十四日。這無形中是在說明,他也將成為天主的致命勇士。而四十年之後,又在同樣這位宗徒的瞻禮節日上,他領受了圓滿的神品聖事,聖了主教。這不是已在預先說明,他自己也將成為一位天主的大司祭和大宗徒嗎?!
這一位充滿方濟精神和聖德的主教,也充滿了救靈的熱火,又有一顆憐憫窮人的愛心,這是他從小就向他母親學習來的德行。在他的兒童時代,父母搬家去了意大利的北方去居住。但同樣沒有離開方濟會院,所以他仍然將自己從小學習的方濟精神保持了下來。也大概此時某一天,他聽到大哥講說自己兒女的情形時,他插嘴說:<將來有一天,我也要有許多的兒女,比他(大哥)的還要多。但是我的兒女將是我要由外教人轉變回頭的教友們>。這的確是有先知性的預言講話!
他的聖召可說是順理成章而來的。當他十七歲那一年上,他在那著名的聖母朝聖地,同艾主教一樣,也在同一個地點,穿上了方濟會的會衣,開始作初學,正式加入了方濟修會。在入會時他強調不願意按習慣更改自己的領洗聖名,而將自己從小就有的聖名<方濟>保持了下來。時在一八五六年的十一月一日。入會大約十個月之後,忽然一個不知名的疾病襲擊了他,使他的喉嚨不適,長上不得已只有將他打發回到自己的家鄉去休養。可能是家鄉的水土對他有效。他在家休養了不久,就自然地痊癒了,也立即又回到了修院繼續作他的初學。但這次長上令他換了另一個會院,也許是為了他的健康著想之故。而在這裡他又踫到另一位將來在中國傳教的好同伴,而且二人立即成了好友。這個友誼一直在傳教區保存了下來。而且二人同時為主流血致命。這位就是名叫雷體仁(Elia Fachini)的中國傳教士。按說他應當補全他生病時荒癈了的兩個月,之後才可以發願的,但長上見他品學兼優,便替他請求了許可,不用補全一年的初學限期,就可以提前兩個月,和他的同伴們一同誓發聖願。時在一八五九年的八月二十一日。
緊接著就是攻讀數年的神學,富神父毫無困難地通過了終期的神學考試,在一八六三年的九月十九日聖了神父,成了天主永遠的司祭。在同年十月四日,聖方濟瞻禮上,就在當地帕爾瑪(Parma)有名的聖母領報大殿內,舉行了他的首祭大典。聖母同聖方濟一直是與他不可分離的。好似聖母同聖方濟也一生特別陪伴了他。
天主多次利用當前的環境,來指示人們應走的道路和應作的事。就在此時,意大利政府竟然下令,禁止青年們進入修道院過獨身的生活。於是在這環境之下,三位才發願聖神父的青年,便為了保持自己的方濟會聖召,一致要求到傳教區去工作。就在同年的十二月十三日,我們的青年神父富格辣,第一位堅決勇敢地向著中國的傳教區出發了。向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說<再見>,而且是今生不會再見的離別,的確是使人十分痛苦的事,但我們的傳教士勇敢地走了。一路上十個月行程的遭遇,也真夠受的。尤其在那完全人生地不熟的地區內,風俗人情又完全不同,連吃飯睡覺的習慣都不一樣。如果沒有絕大的毅力,是不能支持下來的。又多次需要步行上路,從早晨走到晚上,而睡的不是舒服的鋼絲鐵床,卻是北方農村的土坑。這就不用奇怪,神父很快病倒了。他自己回憶說:<我走路累的要死,晚上也難以入睡。又找不到一個能夠交談的人。一切悶在心中,真使人有痛不欲生的感覺。可一想:啊,我是天主的傳教士嘛!立即感到無限的高興愉快,全身是力,再也不覺任何痛苦了>。終於到達了中國。前來迎接他的是江主教自己,並且親自陪著他去了他傳教的目的地山西省的太原。但已經是他離開羅馬上路後的兩年零三個月了。時在一八六八年的二月十一日。
既到達了目的地,他立即開始攻讀中國語文,這為傳教是完全不可缺少的。因此他竭盡全力去讀中文。竟然在四個月之後,已經能運用自如了。於是也立即被打發到山西的北部大同地區去傳教。人們立即都非常驚奇他中文的造詣之深,因此今後他的中文也的確成了他手中有利的傳教工具。在這一方面他很快成了艾主教的得力助手,諸凡對外的一切應酬事務,皆由富神父來出面交涉。而政府人員也都對他另眼相看。他有力地保護了教會和教友們。他坦白地承認這是聖母給他的特殊恩典。
事實上他一生的傳教事業都將是非常有效和成功的。他也非常的勇敢,甚至不怕在大庭廣眾之下,作公開的演講。也已從此開始,人們已稱呼他為<聲勢可威的人物>。再加上他不但講一口漂亮的中國話,而且還學會了書寫美麗的中文字體。這更使他如虎添翼,不怕為了訢訟而同官方往來,處處佔了上風。也真的保護了不少的教友們,因為在過去教友們因為不識寫字,常是吃虧受累的。如今形勢大有轉變了。可是外人不免有些嫉意,因此當他在左雲縣的八台村傳教時,某日他為了保護教友的權益,前往魯寧堡去拜訪當地的武官。不意該地的居民早有準備,事先在城堡門上埋伏,當神父和他的隨員進門時,他們從上將一堆碎磚石塊推下來,正好打在神父和隨員們的頭上。隨員們都抱頭鼠竄,而神父則若無其事地照常前行,當然已是滿面血污。直到勝利地打完了官司,神父才回家去。
可是這位青年可畏的傳教士,也許太過勇猛了。很快遭受了一個打擊。本來是件小事,就是某一天當佛教人士舉行大遊行的時候,他不小心穿過他們宗教遊行的隊伍而過。這可把佛教人們得罪了。他們與他誓不兩立,處處與他為難。致使艾主教不得不將他立即召回太原去。這給了他一個很大的打擊。使他相當的確灰心喪氣,以致於他立即想放棄一切而回國去。他內心的痛苦和鬥爭是相當巨大的,也十分痛苦的。幸而這時有他親密的朋友和兄弟雷體仁神父(Elia Fachini)到來。雷神父成了他的神師和助手。使他終於藉著祈禱和神師的鼓勵,又重新振作起來。也很快恢復了正常。他這次戰勝的是他自己,是個了不起的勝利呢。
艾主教明知神父是個多才多藝的人,能為傳教區作很多的事,因此又將他調到山西的南部去傳教。神父到了潞安地區,重整旗鼓,一口氣在那裡傳教七年之久。建立了一個很好的傳教區,教友們都成模範教友,有不少的人勇敢地為主致了命。後來這裡成立了一個獨立的教區。主要應歸功於富神父的努力。而教友們對神父也視同自己的父親,待之如家人。以致於他不得不坦白地向他哥哥說:<如果我回到你們家中去住下,你們一定不會比這裡的教友們給我更好的待遇>。可是在這裡神父卻度過了他最艱苦的年歲,因為在一八七七至七八年間,山西發生了一個很大的饑荒之年,使許多的人民凍餓而死。神父極盡所能參加救災救荒的工作,由於日以繼夜的工作,神父不得不承認,他幾乎喪失了一半的生命。但災荒總算過去了。而神父也已筋疲力盡。得了一場十分厲害的傷寒。病情日益嚴重。教友們對他向來十分的愛護,不忍神父就這樣撒手而去,因此除了天天為神父祈禱之外,又自費從二百多公里之外的遙遠地區,請來一位教友名醫給他看病。說也奇怪,經名醫這一看,吃藥後竟然一天天地好了起來,終於完全康復了。他不得不承認:<我之所以康復,除感謝天主和聖母之外,我要說,是我教友們的愛心把我醫治好了>。
神父在作了這麼多轟轟烈烈的傳教工作,如今又生了一場大病之後,是需要休養的。終於被主教調回太原城內去,可是沒有作真正的休養,卻接受了一個更大和更重要的職務,就是作了大修道院的院長。此時江主教己經是年老力衰,不能再作什麼事了。而他的助理主教艾士傑也是健康不好,於是二人商量之後,將富神父任命為教區的助理主教。艾主教自己承認,對許多事自己是無能為力的,只有富神父出來打圓場,使教區不致遭受更大的損失。二人真可說是相輔相成,合作無間。這一點連教友們也清楚地看在眼裡,無不知道富神父是艾主教最得力的左右手。在官場上富神父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而艾主教卻少有人知道其人之存在。
富神父既作了修生們的導師,他便全神貫注地投入這個工作。據曾經受過他教育的神父說:他對待修生們具有嚴父慈母的心腸。不偏不倚,適可而止。他謙遜待人,和氣迎人。他十分注重默想。也親自給修士們講解默想的道理。他甚至於問修士們他講解的內容,務使修士們注意他所講的道理。每天晚上七時半他同修生們一起在聖堂內作默想和祈禱的神功。他生活非常有規則,十分守時間,尤其提醒修士們天主無所不在的道理。修生們散心時,他會每主日三次前往去見修生,共同散心之外,也乘機問他們生活有無困難,以及讀書和內修的情形等。每晚修生入睡前他先親自降福他們。他也略懂醫學,每當修生生病,他一定親自診視並開藥方給他們吃藥。他具有方濟熱愛大自然的精神,尤愛養白玉鳥和金魚。每天下午五點半一定要喝茶,有專門修士來負責給他養魚、喂鳥和泡茶。其實他也是用這些瑣碎小事來培養修生們的耐性和為天主服務的精神的。
一八九七年聖教會在意國的都靈召開一個傳教展覽大會。艾主教打發富格辣神父帶著四位修生和一位僕從前往參加。他們於是年的十一月二日啟程。到了都靈後,不用說展覽相當成功。尤其富神父施展了他的天才,多次作了公開的演講,給人們介紹了中國傳教區的情形。不但在都靈,而且也到其他的大城市中去演講。他並乘機數次進見瑪利亞方濟各傳教修女會的總會長苦難修女,(這個修會也稱為白衣修女會)。目的是請求打發修女到中國來傳教。最後果然成功地爭取到七位修女來山西辦理一間醫院,後來這些修女們皆為主流血致命了。
正當富神父在巴黎為山西的傳教區奔走的時候,一天他在一本雜誌上看到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他本人(富格辣神父)被聖座任命為山西太原教區的助理主教,並有權將來繼承主教的職位。他知道他此時最重要的是祈禱,所以他要求白衣會修女們許可他在汪外(Vanves)會院中作八天的大避靜,因為那是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其後就在巴黎的一座方濟會院中,被教宗駐法國的代表祝聖為山西的助理主教。前來參禮的有中國駐巴黎的欽差大臣裕西先生。他是一位教友。此外還有主教帶去的四位修生和他的僕人陳西滿。禮儀可謂簡單隆重。這主要是因為富主教本人願意盡力避免各種隆重的禮儀。
一切完畢後於一八九九年的四月間,主教偕同九位傳教司鐸,七位白衣會修女,和他帶去的四位修生及他的僕人陳西滿,終於在一八九九年的四月間,光榮地回到了中國山西省的太原市。在同年聖神降臨節,富主教舉行了他聖主教後的第一台大禮彌撒。禮畢教友們慶祝富神父榮升主教的大典。二位主教正當為教區的發展作著詳細的計劃,準備重建教區的時候,前所未有,驚人聽聞的大教難開始了。
一九零零年春天洞兒溝會院開始發生了可怕的傷寒症。不少的傳教神父和修士們病的病,死的死,幾無人倖免。六月間富主教親自去探望生病的會士們,可是此時教難己是十分緊張。二十七日艾主教令富主教立即回主教府,好共商大計。此時有人提議要武裝自衛,抵抗政府的官兵。但富主教堅決反對,認為天主堂不是軍營,不能成為作戰的地方。教會只有依靠天主的按排。七月五日陽曲縣的官員白昶奉撫台毓賢之命,將主教等二十九位教會人士,押送至豬頭巷的鐵路公所內。同月九日下午四點左右,將二位主教和其他修士,修女和方濟會三會的會友們一拼殺死。如此二十九位方濟會的勇兵為主流血致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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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聖雷體仁神父(1839-1900) Fr Elia Facchini OFM
在亞西西城當伯爾納多的兒子方濟,一位活潑可愛,天天同青年朋友們遊玩度日的方濟,突然間傳出了他已經回頭離開世俗了。全城的人都不太相信,甚至有人強調,他一定不會成功的。同樣在雷諾地方(Reno Centese),當若瑟伯多祿決意要入方濟會的時候,人們也同樣不相信他成功,甚至說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更有人說:<如果他能成功,我可以將頭砍下來!>但這位後來在中國被稱作雷體仁(Elia Facchini)的青年傳教士,原來在雷諾地方是有名的 <瘋子>。
可是他竟然得到天主的召叫,而進入了方濟修會。說實話,人們雖然對他有各種不同的說法,但他的確是一位坦白純潔的青年。在家中甚受家人的疼愛。尤其是因為當他的兩位姐姐誕生後,數年之久父母沒有子女出生。後來才生了雷體仁,當然他成了家中的小寶貝了。他自幼年就是那麼天真可愛,以致於後來雖然他會作一些開玩笑的動作,但大家都會原諒他,且既往不咎。但是到了在祭台上給神父輔祭的時候,他又是那麼的安祥可愛,畢恭畢敬,簡直就是一位來自天上的小天使。他會清楚地頌讀拉丁文的輔祭經文,絕對不會馬馬虎虎。當他聽過神父的講道之後,又會頗為詳盡地再講給其他小朋友們聽。儼然已判若兩人,就是一位<小神父>了。當時鄉間的人們,仍然保持著一種古老的傳統觀念,以為作會士是輕而易舉的事,入了修會之後,無所事事,只是祈禱唸經守會規就可以了。卻不知道,修會的生活需要很大的毅力來支持的,不是一般普通的人所能勝任負擔得來的。
終於在一八五八年的七月一日,雷體仁青年進入了黎米尼(Rimini)城的方濟初學院。與他同時入會的有他一生的好友,以及傳教區的同伴富格辣(Francesco Fogolla)主教。自從他穿上了方濟會的會衣之後,覺得是那麼的高興和幸福,以致於再也不願將它脫下來。因此他後來到達中國傳教時,由於環境關係,有時必須將會衣脫下,這為他的確是莫大的犧牲和痛苦的事。也因此在傳教區內,是第一個主張建立洞兒溝方濟會院的人,而且當這座會院建好之後,他又是第一個被打發去作院長的人,他真是高興極了。如此直到他為主致命時,仍然是穿著他的會衣流血死去的。
他入會時按照慣例,改了自己的名字,不再叫若瑟伯多祿,而改叫厄里亞。這是舊約中一位剛強勇敢不屈的大先知。是他自己揀選的名字。而的確他後來的一生也真相似厄里亞先知一樣,以勇敢果斷的精神面對了一切的人生困難。的確是一位大無畏的傳教士。他一生最使人注意的特點,是他堅決聽命的精神。他常說的一句口頭禪是: <只要聽命就好了>。
初學完畢,他立即開始了為聖神父所必須攻讀的哲學和神學。這需要數年的時間才可以完成的。終於在一八六四年十二月十八日,他成了上主永遠的司祭。幾天後他回到了他可愛的小村莊去,要主持他聖神父後的首台祭獻。他村莊內過去那些對他沒有信心,認為他一定不會成為神父的人們,如今卻都目瞪口呆了。只有恭恭敬敬地前來領受他神父的降福,並謙謙遜遜地口親他才被祝聖了的手。他已經年老的父母卻心中充滿了喜樂和安慰,終於見到自己可愛的兒子豋上了上主的祭台。
雷神父比富格辣神父僅僅大兩三個月,二人既是同鄉,又是同伴,在會院內相識,並同時接受方濟會的教育。雷神父在一八三九年的七月二日出生,後來二人同時進入了黎米尼(Rimini)的方濟初學院。以後二人將先後來到中國的山西太原傳教。且二人一生成了最知己的好朋友。最後也同時為了天主的光榮作了教會的致命殉道者。一八五八年七月五日,雷神父穿上了方濟會的會衣,開始了他的初學生活。他是那樣的高興,那樣的愛那身會衣,從今以後他再也不願將它脫下來,甚至到了傳教區,除非不得已,他從未將會衣脫下過。也許就是為了能夠時常穿會衣,他很少外出離開會院,故此他是一位標準的方濟會士,會衣自從穿上再也沒有脫下來過。直到他在山西的太原城內為主致命死去為止。
在中國的時候,幾時必須為了重要的原因,必須將會衣脫下去時,為他的確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但是幾時他住在太原城內有時是不可避免的事。可能長上也知道他的困難,因此當城外的第一座方濟會院成立起來的時候,便打發他去那裡作了院長。那是他最高興的事,因為在那裡可以時常穿著方濟會衣了。的確他有點相似他的主保聖人厄里亞先知。裡外相同,內心所有的外面也表示出來,而且是擇善固執,不為他人所動。而這個先知名字,是他經過再三推敲之後才選擇的。的確自從穿上方濟會的會衣之後,再也不是以前的愛玩和說笑自如的青年,已經真的判若兩人。如同亞西西的聖方濟一樣,再也不是以前伯爾納多的兒子了。這是一切研究雷神父生命的人所一致主張的說法。只要他認為好的該作的事,不論多麼困難,他都會全力以赴地勇往直前的。而且不達目的是從不回頭的。他守法的精神簡直成了他的第二生命。就如他願意時常穿著方濟會衣一樣。
一個使他成為中國傳教士的機會,也可說是天主的聖意,是在他聖神父後不久,意大利政府竟然出了一道命令,令一切會士都離開會院,不能再於會院中生活。這使神父的意志更堅,要離開意大利,到遠方的中國來傳教。果然在一八六七年的四月二十九日,到達了他傳教的目的地山西省的省會太原城。路上走了十個月之久。由於當時在中國的鄉間充斥著不少土匪,使神父的行程充滿了困難和波折,但也使他開始學習了避免危險的技術。但到達目的地之後,在等待著他的,郤是溫馨的弟兄友愛之情。大家既是同學、同鄉,又是同會弟兄們,能在那遙遠的異國同處共居,是多麼美好的事呀!
他在這裡見到了艾主教,保祿神父,尤其是他最知己的富格辣神父。在一年之後,他學會了中文就要去代替富神父,管理一個重要的傳教地區,即大同區。這是一個很靠近長城的地區,除了大同之外,他還要管理左雲和右玉兩個地方,是以工作相當的忙迫。但是神父在大同居住的時間並不太長,因為艾主教給了他一個更為重要的職務,因此主教很快又把他調回了太原城內去。即是作修士們的神師和教授。這裡主要的原因,是由於一來他的朋友和同伴富神父,必須要代表教區,到意國的都靈去參加一個大型的傳教大會。由於教區傳教人員不多,神父必須先去代替富神父管理大同地區。他在大同傳教的時間雖然不長,卻給教友們留下了一個十分深刻的印象,造成了一陣教友熱心的動力。使教友們經久不忘。這尤其由於神父深刻的熱心,和端莊的外表所致。
可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久之後,由於大修院的院長突然去世,使艾主教又不得不將雷神父調往大修道院去作院長。如今雷神父成了青年修生的導師。這個神聖的工作竟然成了他一生不變的任務,中間只有短短的期間,曾經作過洞兒溝方濟會院的院長之外,其他的三十多年的期間,他一直作了大修道院的教授和神師及院長。再也沒有改變過。可以說全教區的中國神職人員,連同最後致命的五位修生,都是神父教導出來的高足。這不能不叫人肯定地說:他是太原教區的有功之臣!
雷神父這個主持大修院的工作,的確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任務,因為由於傳教區內人手缺乏,他不得不一人來唱這個獨腳戲,他要從最小的一年級的小修生開始,教導他們直到即將聖神父的大修道生為至。因為全修院中只有他一人來主持一切。他要教授最基本的拉丁文,還要教授哲學和神學,直到修士聖神父為止。此外他還要管理修院中的工友,還有孤兒院的工作人員,也在他的管理之下。
他的確是一個大忙人,但他仍然能找出時間來作自修的工作呢。其中有他親手開始著作的一本中文拉丁字典,好使修生們能夠利用。可惜的是這本拉丁大字典,還沒有付印,竟然被仇教者焚燒了。但他不論多麼忙迫,首先的要務常是他熱心的祈禱。他如何能作這麼多的工作呢?要知道,他是每天早上兩點半就起身開始工作的人!他將自己的工作分配的如此之緊迫,以致於他一點自由的時間都沒有。如此天天從早上兩點半開始工作,到晚上十點才能上床休息。而且數十年如一日。
至於神父的生活則是非常簡單克苦的,首先他最重視他的方濟會的會衣,神父無論冬夏常著同樣的會衣。頭上不留髮辮,但長年留著方濟會士的髮圈頭。住房間是中國式舊式房間。床是修士們自己給他作的床舖,既硬又不排場。他用的被褥是粗布製成的,內裡是用玉米皮所填起來的。他房間內如果不能說是空無一物,但一定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真是作到了方濟的神貧精神。
他對修士們更是以慈母之心來對待,有幾位因讀書太差,主教本來要他們回家去的,可是雷神父捨不得,另外自己用心多加教育他們,他們終於能成為天主的司祭。而這幾位神父傳教的效果竟然遠遠勝過其他聰明的修生。至一九零零年的教難時,山西省已有二十三位國籍神父,其中除了兩三位之外,其他竟然都是神父親手教導出來的神職。還不算仍在作修士的五位致命修生呢。他對教區的貢獻和功勞的確不小!這就無怪乎修生們在他的主保瞻禮上,在他的房門上用大型的毛筆寫上 <桃李盈門> 四個大字了。神父成聖心切,但由於天天同青年修生在一起,不免要肝火生氣,因此他曾向修生們抱怨說:<教我管理修院,我永遠作不成聖人了>。修士們對他這嚴父慈母型的老師都非常敬重,一方面怕他,因為他嚴格非常,另一方面愛他,因為他如慈母一般地愛護著修生們。甚至絕大多數的已經離開修院的修生,仍然回來找他,向他討教並暢述常家。
艾主教早就有意修建一座方濟會院,使那些傾慕聖方濟的青年,有機會進入方濟修會。可是理想雖好,但好事多磨。種種的困難使計劃不能成為事實。在這件事上最為支持主教的,正是我們的雷體仁神父。他自從進入修會的會院第一天開始,便一直覺得會院簡直就是一個地上的樂園。我們可以想像得到,他在一八九三年的九月間,被任命為洞兒溝第一任院長的時候,心中是如何的快樂和高興。但由於那是一個剛建成的會院,一切仍然未有就緒,因此那裡極端的神貧生活,是可想而知的。但這也正是雷神父求之不得的環境,在那裡偕同一批有志氣的中國青年,過著真正的神貧生活。當富神父必須要暫時離開教區,到都靈去參加傳教展覽大會的時候,主教由於修院無人管理,便將雷神父叫到跟前來向他說出自己的困難。要求他去大修院作主管,他固然聽命而往,但實在從心靈的深處感到極端的困難。人們只見他 <在彌撒中痛哭流淚,在飯廳中流淚,直到需要上車辭別走的時候,他更是痛哭失聲,甚至連向同仁弟兄們說<再見>的力量都沒有了>。可是他聽命地走了。從那安靜的山上會院中下來,又回到太原城裡去了。
可是他在心靈的深處感覺到,巨大困難的時期不遠了,教難快到了。從今以後,他固然仍在修院中善盡職務,教導年青的修生們,可是他的精神已大不如前了,他知道已到了大難的前夕。其實這也是他所希望日子。因為他曾向修士和其他弟兄們表示過:<我前來中國的原因,除了傳教之外,是希能有為主致命的機會。可是自從我來到太原後,一切正常順利,也沒有太大困難。而且太平無事, 實在出乎我意料之外。莫非我要死在我的床上不成?可惜!> 這的確是出自雷神父對天主慷慨大方的熱愛心靈的話。因此不久後,當教難即要開始的時候,大家都在心驚膽戰地等待著大難的來臨,惟有我們的雷神父泰然處之,若無其事。他照舊在房間工作,或在聖堂內祈禱,如平日無異。他甚致高興地說:<如果人們要置我於死地,我會很快地上升天堂去享福。現在我已經老了,身體也已經衰弱了,為什麼我還要逃走?如果我能為信仰而致命,我將非常感謝上主的大恩。啊,巴不得他們將我殺死,如此會很快地結束一切,也很快到天堂上去>。
可是當教難真正開始後,主教命他乘坐轎車,偕同數位修生,往圪昶溝去逃命,或暫時避難,神父仍然聽命走了,雖然神父一生所希望的就是為主流血致命,但如今真正流血的時候到了,主教卻叫他去逃難。這一定不是他的意願和希望。可是另一方面,他一生所強調的是聽命至死。如今既然主教有這種反對他個人意願的命令,雖然他從心靈的深處感到為難。但仍然知道作出最後奉獻,要聽命至死,因此一言不發地上車走了。好像天主故意給他一個最後立功勞的機會。
如此到了城北門,被守門士兵所查獲,立即被送至曲陽縣衙門。該處知縣白昶將雷神父暫時押在禮房,迨至半夜將他送回聖堂中。到了七月五日雷神父終於偕同二位主教,即艾士傑和富格辣主教,同時被捕,囚於鐵路公所,同月九日午後,知縣假裝要翻譯洋文信件,將雷神父轉送至縣府,隨行者有李、王二位修生。先將雷神父押進班房,加上手銬,下入監牢中。同日下午四點左右被送至山西巡撫毓賢的衙門內,當面交給巡撫。當雷神父被押解時,由知縣至巡撫路途中,有教友見雷神父仍然從容不迫地,一路上手中拿著他一生慣用的蒲草扇,手上雖然帶著手銬,卻仍然是隨走隨扇,面色怡然自得,毫無驚懼之情。到了轅門時,他見滿地是屍體和血跡,他知道其他主教、神父、修女、修士和教友等人,已經為主流血升天了。他立即笑逐顏開地仰面向天,大聲喊說:<升天堂了!>。真地接著英勇地為天主流血致命死了。終於給人們立了最後聽命美表之後,達到了他終生所希求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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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聖德奧理神父(1858-1900) Fr Teodorico Balat OFM
一八八零年六月九日在法國堡(Pau)城的一座方濟會院中,有三位青年人要誓發聖願進入方濟修會。這三人明知政府正在頒發命令,禁止人們再進入修會。但他們三人毅然決然地一定要入方濟會。因為他們說,世界之大總會有個容納他們的地方的。他們雖然知道等待他們的,不是光明榮耀的前途,但他們仍然毫無所懼地要求,在宗徒之長聖伯多祿瞻禮上正式進入修會,因為他們清楚地聽到天主在他們的內心所發出的呼聲。他們三人中一位最為興高采烈的,是德奧理神父。當時他只有二十二歲。其實他早已作了決定,要全心將自己奉獻給天主的,因為他在十二歲的那一年上,已經進入了方濟會的備修院。他原籍是法國的馬爾定村(San Martin del Taur),是山區中的一個美麗的小山莊。這位德奧理自幼年就是一位頑皮好動的孩子。他的父母和本堂神父不知用了多少的方法來教導和改正他,但都歸無效。
但是在他活潑好動的外表之下,有一顆善良坦白的心靈。天主早就看中了他,並暗地裡召叫了他。他也慷慨大方地接受了天主的召叫。於是他不但進了修道院,而且在修院時偶而聽到一位中國傳教士的講演,所講的是中國的傳教區。而這位方濟會傳教士的名字,他根本不知道。傳教士演講的目的,是希望有大批的傳教士到那遙遠的中國去傳教。事後,德奧理對自己說:<我何不去中國傳教呢?>他自己承認說:非常奇怪,這個到中國去傳教的意願在他心中日漸強烈,終致使他不能抗拒。不久之後,另外一個觀念也在他心中生根:就是不但要去作傳教士,還要去作致命者呢!而也正是這個<傳教士>和<致命者>的觀念,使他日漸改變。
本來他很年輕時已經加入了方濟第三會,以為自己應開始學習一下方濟的精神。但天主和聖方濟要他更進一步,正式作為方濟的門徒弟子。於是他加倍祈禱,並開始在自己的房間內脫下鞋來赤足走路,他說要嚐試一下赤足走路的味道。到了冬天他不願在他房間內生火,說是要學習聖方濟的神貧。這種有點走極端的作為,使同學們對他發出了嘲笑之聲,他也全不在乎。當他意志已堅,向人表示他要到中國去傳教的決定時,立即遭受到人們的反對。首先有他的主教,認為不必走那麼遠去傳教,就在法國的教區中也可以作傳教的工嘛。接著是他的家人,也都同聲附和主教的說法:法國也需要好的神父來傳教的,再說願意吃苦,在法國也有苦吃的呀!何苦一定要遠離親人,去那遙遠的中國呢!其實這些反對的理由,他自己也早已想過了。因此不管人們說什麼,他主意已定,是改變不了的。
當他開始作初學時,一天他的神師問他需要什麼聖書否?他指著自己的一本聖經說:<有這一本就夠了>。果然是那一本聖經一生給了他很大的教訓。初學開始了,生活卻非常不穩定,因為政府正在驅逐修會的人員。結果是使他們這幾位青年初學生,被人趕來趕去,這使德奧理修士已經嚐到了修會生活的苦果。也使他真的嚐到了聖方濟神貧的真正喜樂。經過數次的搬遷之後,終於不得已遷出了法國,到英國去完成自己的初學訓練。先是在英國的美麗藍城(Maryland),後來又搬到伍德藍城(Woodland)。終於在一八八一年的六月三十日,德奧理在經過百般的波折後,完成了他的初學生活,而誓發了聖願,成了正式的方濟會士。德修士青年時代向天主所作的許諾,如今正式成了事實。
他要作天主的祭品,是生活的、神聖的、及悅樂天主的祭品。在發願禮儀中的經文上,有一句話特別使他印象深刻,就是那一句:<我知道,我所信任的是誰>。他所信任的當然是天主了。後來在他寫的一切信件上,常是用三個字母 <S.C.C.> 來開始,目的就是在提醒自己上面的話。這句話跟隨了他的一生。(三個字母就是上述拉丁語的開端字母 = <Scio cui credidi>)。他在英國避難及受訓的期間,走過了不同的地點,先是伍德蘭,然後到克麗夫堂(Clifton),又到了克肋味當(Clevedon),不論在什麼地方,這位青年人,無不在竭盡自己之所能,利用聖方濟的精神來充實自己。
如此他所到之處,都受到人們的歡迎。但他從來不會表現自己,而常是謙卑自下,甘居人後的。他自從進入方濟修會開始,就同時在嚮往著傳教的生活和理想。他不只一次地向長上要求到中國傳教區去的許可。尤其是因為他的兩個同伴已經走上了傳教的征途。幸虧他的主治醫生簽下了保証,他可以放心地去傳教區工作。這才使長上放心地許可他外出去傳教。他的心靈高興得無以復加,他知道傳教區在那裡,更知道那裡的兩位同伴已經在等待著他。他已經有迫不及待之勢了。今後在他的談話中,不再談論其他的事,只講他心目中的中國傳教區。好似那裡已經有他的家人在等待著他似的。也正因如此,他的同伴們很快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叫作 <中國人> 而馳名。
其實在到傳教區之前,仍有一件大事在等待著他,就是他要在巴黎的方濟會院中,舉行他的首祭大典。這個大典是在一八八四年的八月初舉行的。可惜的是由於當時法國仍然處在仇教時期,因此大聖堂仍未正式地開放,只可以在聖堂內部的一個小堂中,以最無聲無息的方式來舉行他的新鐸首祭。這種低姿態的首祭方式,也多少在預示他將來在傳教區內的生活情形,因為他自己將在不久的將來,親自作天主的神聖祭品。而且在他首祭中為他講道理的神父,也真的主要強調了為天主奉獻犧牲的事實。這更加強了他自己的奉獻意識。但同時講道理的神父也強調,我們沒有什麼可怕的,因為有天主同我們在一起,作我們的後盾。
果然,這位年輕的德奧理神父,就是抱著這個理想,離開了歐洲,走上了傳教的征途。向著遙遠的中國走去,因為那裡是他夢想的家園。在他的心目中一直保持著一個要為天主流血犧性的觀念。這在他今後的信件中,是他不時提到的概念。也是一切認識他的人們所一致強調的理想。他是如此地在渴望著要流血致命,以致於當他在傳教區展開正式的傳教工作的時候,他的主教不得不提醒他,不要將流血致命的事整天掛在口上。他渴望致命的心火的確太大了!
德奧理神父的傳教心火雖然已是急如星火,但是由於當時法國正在同中國作戰,當時是列強入侵中國,並加以分割中國土地的時代!於是我們的新傳教士,不得己將行程緩慢下來,也正因如此,他才有機會在羅馬、亞西西、威爾納(Verna)、聖地、稍作停留,朝拜上述聖地。尤其在聖地耶路撒冷居留的時間更為長久。這冥冥中自有天主的按排,使他有這個十分難得的朝聖的機會。他也真的在這個朝聖地點,獲得了天主特殊的恩惠。
德神父的心靈和精神雖然藉著在不同聖地的祈禱而得以堅強,但他的肉體卻已支持不住了。消息傳到了中國艾士傑主教的耳中,他立即從山西寫信往法國,告訢法國傳教祕書長,謂將德神父留在本國,不要到傳教區去了,因為傳教區也無法來照顧他的。但好像天主一定要他去傳教區似的,因為艾主教的信己經到達的太晚了,德神父己經上船向著中國出發,且已到了大海之中。而這位被人認為是為傳教事業不會有貢獻的德神父,卻要陪伴著艾主教一直到為主流血致命為止呢。
一八八五年的十二月一日,德神父終於到達了山西的太原。這位滿腔熱火的青年傳教士,到達傳教區之後的第一件事,是學習那十分艱難的中國語文。這為許多人是不能超越的障礙。可是我們青年的新傳教士,卻毫不費力地,以日進千里的姿態在學習著,那為傳教不可或缺的中國語言。
既然語言己不成問題,如今終於到了正式傳教的時候了,這是他許久以來所渴望的一刻。首先他先到山上的天神之后聖母大殿去朝聖,然後就到潞安傳教去了。不久之後又去了大同附近的一個有一千多教友的村莊,但它周圍都是清一色的外教人。這位終於已經立足於戰場上的傳教士,立即鼓起勇氣,投入戰爭之中。他第一次用中文講了一篇道理。後來得知教友們都聽懂了他的意思,心中的快樂真是無法形容的。這就更增加了他的傳教熱火。德奧理神父的傳教工作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開始。
自今而後,他更大膽地向著中國大陸的內地走去,向不同地區的百姓傳揚天主聖教。且每次都得到很好的成果。當然神父的克苦也越來越大,但他完全不在乎這些,他所追求的是拯救人的靈魂。
他大膽地向著遠方的地區去傳教,真有點像似聖保祿宗徒一般,一次他離開他的傳教根據地大同府,走向一個二百多公里遙遠的地方去。那裡幾乎已經是無人地帶,至少已是少有人煙在那裡,故此是個很危險的地區。他的隨行人員,是一位被他勸告回頭的和尚,奉教後成了他忠實的跟班人。他們要經過山區,走十分艱險的道路,走在太陽永遠照射不到的地方,走的都是些窄狹的小路。是些危險重重的地區。當然夜間也沒有好的和舒適的地方可以休息一下的。不用提飯食了,都是些鄉間的粗茶淡飯。但神父基於他傳教的熱火,對這一切皆甘之如飴。聖誕節也是在那個貧窮的地區慶祝的。周圍望彌撒的只是一些貧苦的教友,他們根本沒有見過神父到他們那裡去過,更沒有在他們那裡慶祝過瞻禮。大家雖然過的是簡單貧窮的節日,但心中充滿了幸福快樂。大家都感動的落淚,是他們一生來最有意義的一個聖誕節日,是德神父送給他們的巨大禮品。既然神父不怕吃苦,他又將自己的痛苦合併於耶穌的苦難(見他的書信),所以他傳教的效果是非常宏偉的。
但是對於他傳教的效果,由於他如此的謙卑自下,故很少提及。但他同時代的証人,都異口同聲的強調,謂他傳教的成果是非常巨大的。其實他傳教成果的証人,正是他自己的二位主教。艾士傑主教就不只一次地說過: <德奧理神父是一位謙卑自下,聽命順從,克苦犧牲的好傳教士>。另外一位主教,即富格辣主教也說:<我們的弟兄德奧理神父,有這麼大的傳教心火,以致於在一年之中,將整個的一個村莊歸化了,都成了天主教的教友。其中只有兩個家庭例外,沒有被歸化>。富主教更強調說:如果可能,我們可以將他作個永遠的,專門向外教人傳教的宗徒。可惜我們人手太少了。他一個人所管轄的地區,比現在整個大同教區還要大的多。他最後所管理的地區計有:兩個州,七個縣,此外還有朔平府所屬的左雲和右玉兩個縣等,真是一位傳教的能手。再加上那時交通非常不便,兩地區又廣大無邊,它由南至北的距離足有四百里路之遙。真夠一個傳教士受的了。可是德神父卻應付自如,而且樂在其中。真不能不說是一位能者多勞的傳教士了。在這廣大的傳教地區內,並不是沒有危險的,據當地的人說,一次神父策馬過桑乾河,正值河寬水深,行至中流,落馬下水,十分危險,神父幾遭滅頂。幸賴天主的保佑沒有死於非命。
他在大同地方傳教時,那裡有著名的五台山,山上自古以來是佛教的勝地,到處都是和尚。而神父竟然將一位和尚歸化進入了天主教會,且成了熱心的傳教助手。此人名叫紀三先生,在傳教區是有名的人物。這是神父以德表所感召的一位佛教人物。距大同西南約六十里地的榆林村,在德神父之前雖曾有過教友,但教友大都是既少有,又冷淡的教友。但是經神父的努力耕耘之後,這裡卻成了熱心的堂區,年長的教友們時至今日,仍對神父的功德念念不忘的呢。
事實上基於事態的嚴重,和重重的危險,主教不得不多次將德神父調來調去。在短短的時期內他被調換多個地方,而他常是欣然前往。這也說明神父是如何的一位惟命是從的好會士。也從來不挑不揀,任何地方為他都是一樣。實在是一位非常難得的傳教士。
當他的一位好朋友,老同學常明德神父(Caesar Schang),作了山東新開發的魯東區的第一位主教時,他來信給德神父,請他到山東看看,如能留下來工作,當然更好。本來事情是十分簡單的,只要神父向長上表示一下意見,打個招呼即可前往山東老友的教區去傳教的。可是德神父基於他偉大聽命的精神,不願口出一言,以滿全老朋友的希望。當他在洞兒溝會院生了重病時,有人給他建議去請求長上換個地方,這為他的健康是完全有必要的。可是他回答說:<我要留在聽命聖願要我留下的地方,直到有人再給我出命,另換地方,走向他方去為止>。
一八九六年上在洞兒溝成立了第一個方濟會的初學院,他立即成了最適當的院長人選。也立即被任命為初學導師。此時大家都深慶得人。當時入會的有陳類思(後為汾陽主教),喬若瑟,山東的傅巴濟斐各及王伯多祿四位。
可是他本人卻對自己的任命大表異議,不以為然。此時他給一位老朋友寫信說:<說來你一定不會相信的,人家將我作成初學導師了。這你相信嗎?你還記得我們兒時的那些<惡作劇>嗎?我怎麼會作初學導師呢?>但是同他在一塊生活的人,他傳教的同伴們卻有不同的概念。一位寫道:<這位德神父,為成聖人,只還缺少顯個聖跡而已>。更多的証據來自他的初學生們。大家一致地同意,德神師的人品聖德是如此之高尚,使人不能不佩服的五體投地,而且使人不能不聽他的話而按照實行。又說,神師言出必行,且以身作則,絕對不會只唱高調,更不會只說不作。他會在初學生的心中印上如此深刻的烙印,致使它經久不會被人忘記。
到了一八七九年,太原主教大堂的本堂趙伯多祿神父,因年老辭職,而富格辣神父則去了都靈參加大會,主教立即任命德神父作主教大堂的本堂。艾主教同時任命他為教區的總管,白衣會的修女們也託神父作她們的神師。對這一切相繼而來的重要任務,神父全力以赴。三年後死在任上,是為主致命而死的。一九零零年,他同艾、富二位主教同時被捕,也同時流血致命,更在四十六年後同時被列入真福品。而在一百年後的今年(二零零零年)的十月一日,福列入聖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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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聖安振德‧安德修士(1866-1900) Bro. Andrea Bauer OFM
安振德修士聖名安德,生於德、法邊界上的一個名叫古布偉埃(Guebviller)小城。家中子女眾多,但是個十分熱心的家庭。對教會作了很大的貢獻,共有三個兒子進入了修會,即安振德進入方濟會,另一個進入味增爵會(即現在的遣使會),第三個進入了聖十字架會。三人全心奉獻給聖教會,作為教會全力的支持人,這實在是個少有的熱心家庭。所以說他們從小就受了很好的宗教教育,呼吸著家庭的宗教氣氛。安振德生來身體強健有力,但他從來不以此而自滿自足,不會因此而欺侮他人。但他卻盡力用自己的力量來幫助他人的需要。不會拒絕任何人的要求。他又生性單純,除了工作之外,沒有其他思想。也只有祈禱才可以使他停止工作,而專事恭敬天主。 <他從來沒有任何惡毒的壞思想,更不會傷害任何人。也因此從來沒有一個敵人>。這是他的一位兄弟關於他所說的証言。
他生於一八六六年的十一月二十六日。小時候學過園藝。由於不時同大自然界接觸,所以很會收心敬主,或作內心安靜的祈禱。由大自然界中的花草樹木,他認識到天主的偉大和全能,是一切受造物的主宰。他平時有空閒時最喜歡去到一間孤兒院,帶著花束去作裝飾祭台的工作。如此他平靜地度過了他的青年時代。可說是沒沒無聞,平平常常。但到了他年二十歲的時候,他的生命起了一種變化。他的姐姐向他講述方濟第三會的事跡,並約他參加這個善會。他立即高興地加入了方濟第三會。但不久之後,他覺得更要進一步認識這個方濟修會。但在當時法國是在仇教時期,是不准有修會存在的。於是安振德青年透過神父的介紹,去到英國的克肋味當城(Clevedon),在英國於一八八六年的八月十二日,開始了他的初學生活,要正式進入方濟修會。並且聲明,要保存自己領洗的聖名安德肋,因為他向來特別敬禮耶穌的十字架。而安德肋宗徒為效法自己的師傅耶穌,亦甘心被人釘在十字架上。
安振德修士雖然身在異國,但是既然進入了聖方濟的修會,作了偉大聖人的弟子,實在覺得雖苦亦樂。由於是客居異國,故此不時要更換地方和修院。但不論搬到那裡去,他總是以內修生活為重。一心要效法聖方濟的德表,作一個真正方濟會的小弟兄。可惜當他興高采烈地度著修會生活的時候,一件突如其來的事件發生了。忽然一道從法國轉來的命令,要他一定回國去參加軍訓。
他別無他途可走,只得俯首聽命,回到法國去,放下心愛的會衣,穿上軍人的服裝去服國民軍役。這為安振德修士雖然是十分困難的事,但他也知道,這是他作國民的責任。軍人的生活與修會的生活是大異其趣的,但他雖身處塵世之中,且這個兵役一下子就是三年之久。多少的青年人,會在這三年中步入歧途,迷失自己的方向,但我們的安振德修士卻盡力保持了心靈的純潔無罪。一直是一位模範青年。
三年的兵役終於結朿了,但安修士的苦路卻仍未走完。他一向對他的家人是恩愛有加的,而正當此時,家中急需他的幫助才能度過難關。他覺得這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因此他決意暫緩再入修會,卻留在世俗中來幫助家人。於是他回到他原來的工作崗位上去,以自己的體力和血汗來使家人渡過經濟上的困境。如此他在家中辛勤勞苦地工作,無怨無尤,一下子就是五年之久。在這五年中雖然是在為了家人而犧牲奉獻,但心中總覺得不太安樂,好似仍有一個聲音在不時地向他招喚。某一天他去拜訪他已經入了遣使會的弟弟,當時也多少表露了一點他心中的感受。不過不太清楚,他太愛他的親人了。可是幸虧他有一個熱心年老的母親。她老人家早就看到了兒子的顧慮,終於向他說:<安德肋吾兒,你儘管去跟隨你的聖召去吧。不用太過顧慮我們的安危,因為有天主來照顧我們的。你不用再等候什麼了,快去事奉天主吧!這個世界已經為你沒有什麼可貪戀的了>。這真是一位充滿活潑信德的好母親,雖然她當時仍然在過著捉襟見肘的困難生活。安振德是同他母親有著同樣信德的人,如今聽了母親的話,心中立即充滿了喜樂和毅力。聖召的熱火又在他的心中燃燒起來。於是在一八九五年的三月十九日,在阿勉(Amiens)地方的會院中,他又重新穿上了方濟會的會衣。在一年之後的三月二十五日的聖母領報瞻禮上,他正式地誓發了聖願。
既然發了聖願,便成了正式的會士。於是長上立即打發他到巴黎的會院中去服務。可是正在此時會院在準備山西的傳教士富格辣神父被祝聖為主教的事宜。我們的安修士,早已有意去到中國傳教,並作犧牲,甚至流血的犧牲都在所不惜。他知道祝聖典禮過後,主教就要率領一批傳教士回中國去的,所以他毫不猶豫地鼓起勇氣,向他的長上請求許可加入這批傳教士的行列。可是說也奇怪,此消息一傳出後,從四面八方回來的反應,不論如何他不能到傳教區去。長上當然有他們的理由和說辭的。但我們的修士卻真正在受著非言語所能形容的煎熬,不知多少次他公開地或私下地流下了眼淚。而且公開承認:是天主在召叫他去山西的!他一定要去中國傳教的。向來是溫馴如羔羊的安修士,出乎人們意料之外地,在這件事上竟然是如此的堅持和不讓步。這冥冥有天主的按排,是人們的意志所不能轉移的。不論如何安修士終於達到了目的,得其所哉。於是年(一八九九)的三月十二日,如願以償地同新被祝聖的富格辣主教,七位白衣會的修女們等人,高高興興地啟程走了,雖然當時來自中國的教難消息已越來越緊張可怕,而且在河北省已經正式地開始了教難的大屠殺。但他們仍然走了,向著那在等候他們流血犧牲的致命之地走了。
安修士既然心中充滿了為主致命的渴望,也因此而堅決地走上了前來中國的途徑,而上主也真的使他立即覺到致命的味道。當這批傳教士在天津海港剛一上岸,便去拜訪一個小聖堂,這間小堂是在二十年前,十位仁愛會的修女們為主致命的地方修建起來的。在他朝拜了這間小聖堂後,他給家人寫信說:<阿,用自己的血來証明自己所信仰的主耶穌基督,是多麼幸福的事呀!>
終於到達了太原傳教區。此時安修士立即全力以赴地投入各式各樣,多采多姿的傳教工作。而太原由於教務發達,也正在需要人手,於是我們的安修士成了一位<全才的,無所不能的得力助手>。太原的傳教區已成立了多年,還從來未有過一位助理修士來幫過忙呢。如今可真好了,真是傳教士們的一大幸福。
首先他要按裝由歐洲才帶回來的電話,也是以前未有過的天主堂的電話。修士將這電話按裝好了,使主教、副主教、理家神父和修女院之間有了快速的溝通管道。這是傳教區的創舉。作完這件大事之後,他又要打理孤兒院的種種大小事務。尤其是天天前來診所的眾多病人,更是他要照顧的對象。但是由於教區經濟不太好,所以完全提不到享受的問題,就連他的床舖也是十分簡陋的。但他高興地給家人寫信說:<對我這張簡單的床舖我己經十分滿意了,如此我可以效法白冷山洞中的小耶穌。我只向他請求一個恩典,就是叫我能效法那些致命聖人們,能為他流血致命>。安修士在太原一共居住了十五個月,便為主致命了。因此認識的人並不太多,尤其教友們更少。但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位靜默寡言,熱心祈禱,努力工作的好修士。這是當時的中國教友們所一致強調的。
在另外一封信上,是他在致命前四個月寫的,可能是最後的一封家信了,因為當時已是風聲鶴唳,教難就要開始了。安修士說:<至於我,不論有什麼事發生,我將自己託付在天主的手中。如果天主真的要給我那致命的恩典,這真正是天主巨大的恩典呢!我會承行主旨。我只向他請求一件事,就是叫我死在十字架上,就如同主耶穌基督和聖安德肋一樣———可惜我不堪當這麼大的恩惠。但是在他熱切祈禱等候的時刻,一件他沒有完的事,就是他的修會大願,他還沒有誓發呢。天主好似要使他完整無缺地去領受那致命的榮冠,所以在是年的聖神降臨瞻禮上,他誠心熱切地在上主面前誓發了他的終身聖願。如此好似一切準備就緒,可以去見天主了。而他完全奉獻自己的時刻也即將到來了。
自此之後,他真的判若兩人,心中的高興不知不覺地呈現在外表上,也自然地影響到他周圍的人們。這是大家一致的說法。他表現的那麼幸福!教難即將來臨,教友們無不膽戰心驚,惶惶不可終日。但教友見安修士安然處之,不慌不忙,無驚無懼,且天天笑臉迎人。雖然中文不太靈光,但他會用簡單的中文告訢教友們:<不要怕什麼,致了命,就升天堂去的>。果然他同其他眾傳教士們一同被扣留在山西省的巡撫衙門,到了行刑的時候,膾子手要他跪下來受刑,他高興地說:<我這一生從來未向一個中國人下過跪,但在你面前我不能拒絕,我要跪下來,因為是你要給我打開天堂的門>。緊接著用他那強健的喉嚨,發出了高昂的歌聲:<一切民族請讚美上主…> 如此興高采烈地去見他一生所熱切渴望的天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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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山西殉道的七位瑪利亞方濟各傳教修會修女
1) 聖埃明納修女(1866-1900)Sr Irma Grivot / (Maria Ermellina di Gesu) FMM
由於這些才於一年半之前,來到山西的傳教修女,仍然沒有真正的中國名字,我們只好沿用山西教區給她們的暫時名稱,實際上就是她們本人的領洗聖名。這些名字雖有差強人意之處,但這是從山西傳出來的名稱。故此我們只好暫用。
第一位是作院長的埃明納(Maria Ermellina di Gesu)。修女們的會祖苦難瑪利亞,遠在修女們致命的當年,即一九零零年的十月,在接到這個實在令人痛心疾首的消息後,立即講了下面的話,她說:<我們這七位姊妹的流血致命,本身己經清楚地說明了:<她們成了為聖教會所奉獻的祭品,這也就正是她們的聖召所要求的。她們是最完美的犧牲和祭品。因為她們是獻給天主的全燔祭品。她們得到了那光輝榮耀的勝利記念品。> 這是修女們的會祖苦難瑪利亞所說的第一句話。她這個修會才成立了二十五年,已經遭到了在人們的眼目中,如此巨大的苦難,一夕之間失去了七位修女,而且還都是非常年輕的,才發過聖願不久的年輕修女們。而且她們也才到了傳教區,剛剛滿了一年半的時間,可以說還未正式投入工作,就被人斬首了。面對這種慘劇,她們的會祖說出了上面那種勇敢過人的壯語。她沒有將它視為一種災難,而是天主對修會的德愛和大恩。她認識自己的修女們,這七位都是她親自揀選出來,送往山西傳教的第一批修女。她也知道,她們的確堪當自己的聖召。她們完全符合了會祖向她們所作的要求:作教會最徹底完美的犧牲品。
埃明納是會祖所指定的,第一批中國傳教修女們的院長。關於這位修女,會祖自己說:<這是個最好的選擇,富格辣主教可以心滿意足了>。而自始就關心修女們到山西來傳教的富格辣主教,他自己關於這位厄爾明納院長修女,也寫下了自己的判斷。這是當他第一次親自看到這位年輕院長之後,向會祖修女所說的話:<您給我們送來了一位聖女作山西的院長>。這位未來的中國院長生在法國的包奈(Beaune)地方,是產生強人的地區,是許多聖人和英雄的家鄉。兩種優良的品質似乎都與這位厄爾明納女子有份。她的生性是非常慈祥溫良的人,但同時她有一個堅強果決的性格。她的幼年時代過的平常無奇,家中有小小的喜樂,但也充滿不少的困難。而天主就在這個平淡的環境之中,準備了自己得心應手的工具。
她十二歲的那一年,正在預備初領聖體時,已經有了一種她將要為主犧牲的預兆,當時有一批與她同年的小朋友,正在接受本堂神父的教導,聽他的講話。而非常奇怪的是本堂神父所講的,竟然是為主致命的兒童聖人們,他們如何為主受苦受難,流血致命等。小孩子們大都面有懼色,甚至膽戰心驚,不敢講話。據一位同時代的同伴後來作証說,當時只有小厄爾明納,不但不害怕,而且興高采烈地說:藉著致命能立即進入天堂,不再害怕喪失天主和永遠的福樂,該是多麼好的事呀!她已經對致命的事有著莫大的願望。
好像是天主自己已在她的心中撒上了特別聖召的種子。她要成為一個勇敢的致命婦女。一八八三年的七月間,她以高分獲得了教師畢業文憑。她本來滿可以在世俗中獲得一份美好的職務,而一生無憂無慮過日子的。當時她還只有十七歲而已。但是她卻選擇了進入修會的途徑。是天主自己召叫了她。
但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天主願意先試探她的恒心和毅力。當她認為既然已經入了修會,就可以一帆風順地往前進了。但作夢也未想到,家人竟然是一致表示反對。當他們知道她將被打發到中國傳教區去的時候,是加倍地反對,並且盡力阻擋她到那遙遠的傳教區去。直到最後一刻,她仍未能勝過人的反對。所以她寫道:<耶穌向我要求的很多,已經拿我當一個真正的傳教士來看待了。他利用大而銳利的剪刀,將我一切現世的關連都切斷,使我再無任何牽掛,而是一心歸向他>。
這位年輕的厄爾明納修女,是如此的謙遜、聽命、熱心、嚴肅,如此的安分守己,以致於她坦白地說:<我實在不明瞭,既然聽命聖願給了我一個命令,如何能半途而癈地不去完成它呢?說實話,就是向我下跪,也不能阻止我去完成任務的>。誠然,人們早就注意到,自從她進入初學之後,長上便不斷地將一些重大的任務託她來完成的。的確她是如此的克己苦身,甚至忘掉自己,而只顧他人的利益。尤其他人靈魂的利益。的確她能將年輕的修女們加以徹底改變的。
當她知道要到中國來傳教的時候,更加倍地準備自己。她還未作完初學的時候,長上已經打發她去到巴黎附近的一個會院中去,作那裡的理家修女。那是個巨大的會院,有印刷廠和其他的機構,一切製板、剪綵紙張、付印、裝釘等等的工作都由修女們自己來處理,因此是個相當繁忙的會院,因為這裡是準備傳教區有用人材的地方。而尚未作完初學的厄爾明納年輕修女,竟然是這麼一個大會院的總務主任。長上對她的信任和重用,可見一斑。從安靜的初學生活,突然轉變為雜務纏身的總務生活,要想如同在初學院一樣收心默想。同天主結合,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們的青年初學生,卻更努力加強她的內修和祈禱生活,以彌補內修生活之不足。她的確是一位非常知道自律的人。並且一直在準備自己,作為一個會提前到來的為主流血的犧牲。這是在她進入初學後,一次在聽神父講道時,所聽到的一句話:<女兒們,你們要準備好,作那即將到來致命的奉獻>。這句話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中,使她時刻不忘,時刻在準備自己。
這種崇高的理想, 和為達到這個理想所作的準備,自然地在誠於中,而形於外。眾人也都看出來了, 這一位非常特殊的初學生,將來定會有重要任務要她來負擔的。有時會長故意地同她開個玩笑說:<啊,厄爾明納初學修女,今天有沒有想到你可愛的中國人呀?>在散心的時刻,她是那麼的快樂,平易近人,又愛講些笑話,和一些有關致命的事蹟。她講的那麼生動,以致於多次大家自動地向她攏來。此時她會覺得不好意思的,因此會突然將自己的話中止,好使大家各就己位。一次大家在散心時玩抓彩的遊戲,看看誰先到羅馬,等待被遣發到傳教區去,並看看誰要作她們中的第一位致命者。說也奇怪都被厄爾明納初學修女抓到了。她大喜過望地說:<啊,我的天主,巴不得這是個真正的事實!>她是多麼渴望著為主犧牲致命!而這一切的現象,也的確在無形中向她表示,她真的要為主流血致命的。
有一天會祖苦難瑪利亞修女給了她一個問卷,上面有這一個問題要她回答:
<你是否熱愛傳教區?>在這裡會祖又親筆給她寫上:<你甘心接受流血致命嗎?> 這是其他初學生所沒有的問題。會祖對這一批傳教修女好像已有了預感。
對上述問卷厄爾明納修女作了如下的答覆:<我懷著最大的喜樂,將問卷讀了又讀。我可以毫無猶豫的說:是的會祖姆姆,我自從進入了這個修會,便懷著最大的信心和熱切的願望,一定要到傳教區去的。在初學期間我也一直向天主作了祈禱,祈求這個恩典。但天主告訢我,要聽從長上按排。因此我現在心情就是:請看上主的婢女,請照你的話在我身上成就吧!>對於到傳教區去傳教,她是毫無懼怕之情,但是當會祖發表她要作山西修女們的第一任院長時,她卻覺得擔心害怕,惟恐自己不能勝任。她不知多少次含著眼淚向會祖請求,免去她這個職務,因為她自覺不堪當此重任。
此時會祖召叫她去羅馬。到了羅馬後,一句要她聽命的話,使她已經心安理得,無恐無懼了。非但如此,而且她在羅馬更獲得了一個特殊的恩典:就是得到特殊的許可,不用按聖教會的法典規定,使這位未來的致命聖女,能提前八個月,在一八九九年的正月十四日,誓發終身聖願。這是不太多見的特許。
緊接著在三月間厄爾明納院長和她的同伴趕到法國的馬賽海港去,要在那裡同一批由富格辣主教所率領的新傳教士會合。這位年輕的新院長明知她的同伴將要面對一個艱難的未來,但她不害怕,因為她們已作好了準備。富格辣主教已有自知之明,他也願意同伴們都知道自己的未來,因此他仍然最後一次來提醒他們:你們要知道,從現在開始,你們將會遇到許多的困難,甚至連人性最基本的需要都缺少的困難,還有一路上的苦痛波折。總之要她們知道,在等待她們的不是美麗光明的前景,而是困難重重的傳教生活。
是年白衣修女會的年鑑記載:<在這青黃不接,教難正熾的時候,打發一批傳教士到中國去,而就在兩個月前一位方濟會的魏神父(Vittorino)才被人殺害了,竟又送出一批傳教士到那裡去,在一般人的眼中看來,的確是不智之舉。但這正是基督十字架的<不智>。這種不智豈不就正是最高的智慧嗎?為那些急著要為主流血致命的人們,這不正是外出去傳教的最好時刻嗎?>這樣她們在一八九九年的三月十二日開船向著東方走了。
終於在五月四日,經過長期的航行,她們到達了目的地。艾士傑主親自接待了她們,將她們臨時安置在一個小房間內,因為正在等候著一間大醫院的興建,而正是為了這座醫院,才邀請她們前來山西的。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當修女們到達之後,二位主教,艾主教和富主教清楚地看到,一個更為重要的工作在等待修女們去完成。就是山西發生了百年不遇的大荒年。有成千上萬的災民群集而來,而且教區內已經收容了八百多孤兒。這些都需要修女們立即來照顧他們的。所以現時修女們不能分身他顧,她們的當務之急是照顧孤兒們。到來山西的修女們只有七位,因此工作是非常之多的。也正好,就如會祖苦難瑪利亞修女,在知道她們致命的消息後,高興地說:<這是天主送給我和修會的七個大苦和七個大樂>。
修女們經過長途跋涉後,到了傳教區,所遇到的環境完全出乎她們的意料之外,因了中國的大災難,她們必須調整生活,首先是過最貧窮的日子,又要負擔沉重的工作,照顧八百多孤兒。但在這個災難的生活中,這批年輕的修女們仍能處之泰然,主要是她們有個可靠的支柱,就是她們的院長厄爾明納修女。
一年之後,修女們在傳教區的生活已經上了軌道。院長可以充滿安慰的給她的會祖寫信說:<今天我們在這孤兒院中工作,可說是沒有一位是游手好閒的人。相反的大家都在忙的不可開交。這裡有給孤兒作不完的衣服,鞋子和襪子,有大的也有小的,還要洗大批洗不完的衣服,又要將它們熨平。又要紡織等等作不完的工作,但我們都高高興興地將一切歸光榮於天主。還有我們的雅芒定姊妹。一天到晚忙個不休地來看顧眾多的病人,帶給他們莫大的安慰>。但是這批年青修女們的生活並不是順理成章,毫無困難的。只是她們有一位院長,而這位院長承擔了最大的壓力和痛苦。她說:<我們這裡到處都有痛苦,但痛苦越大,越說明天主十分地愛我們>。她多次看到了重大的苦痛,甚至是人力不能忍受的苦痛。但她力量有限,多次無能為力地看著眾多的病人和孤兒們死去。她只能承行天主的旨意,而盡人事聽天命罷了。這正是她一生不變的原則,就是時刻地在聽天主的命令。
她雖然承擔了最大的痛苦,但她仍然是這麼安詳和平,且充滿喜樂。無時不在笑臉迎人,將自己的喜樂分施給人。她以無比的信心對天主表示著莫大的依恃之情。這種赤子之心的依恃之情,使她竟作出一些她從來不會作的事情,一些她從來未學習過的技術,例如有一次大家需要一張聖女的圖像。但誰也不會作畫像的工作,而厄爾明納修女自己畫了一張維妙維肖的圖畫。她從那裡學來的這種技術,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十分明顯的,她是在完全跟隨耶穌的領導,也在一步一步地跟著主耶穌,走向那最崇高圓滿的祭獻,就是流血的祭獻。在她已經為主流血致命後,有三封信到達了會祖苦難瑪利手中,可說是從她的墳墓發給會祖的信件。這些信件確切無疑地表現了,厄爾明納院長的聖德,已經達到何等高超的地步。她在奉獻自己性命的前夕,為自己也為她的同伴向天主祈求,<不要使她自己或她的同伴,面對那最後的鬥爭而缺乏勇氣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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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聖巴溪‧瑪利亞修女(1875-1900) Sr Maria Anna Giuliani (Maria della Pace)FMM
在苦難瑪利亞修女建會的初期,有人將兩個孤女送到羅馬的久思提路(Via Giusti)的總會院來,一個是十二歲,另一個十歲,請求修女收下。會祖滿懷熱情地收下了兩位女孩。細心地加以照顧和愛護。誰也未想到,那位年長的女孩竟然是後來修會的一支柱石,而且是位致命聖女,給修會留下了美好的名聲,也給教會爭取了莫大的光榮,因為她用自己的血染紅了修會雪白的會衣。這就是將來的巴溪瑪利亞修女(Maria Anna Giuliani)。
她原籍是北方保耳色納城人(Bolsena)。她是個不幸的孩子,首先她父親生性粗野,對子女漠不關心,沒有什麼感情。更可憐的是她的母親當她仍然年幼時,撒手人寰,留下兩個可憐的孩子。這在她弱小的心靈上留下一個不可泯滅的烙印。結果她生性就非常敏感,並且從小就只嚮往天上的事務。
也很自然地她願意成為一位修女。終於在一八九二年的六月六日,巴溪瑪利亞達到了目的,發了聖願,成了一位正式的修女。從此之後,修女將自己全部託付給天主,而她自己心中時刻懷有如此大的平安,以致於今後她成了其他修女們的安寧標誌,人們見到她就覺得心中平安幸福。也因此她的名字就叫<巴溪瑪利亞>。
發願後她被調往巴黎去管一個青年中心。但這裡的女孩子卻是十分難管的。是些從來未受過教育的青年,是任何人都難管理的。但我們剛發過願的小修女 <巴溪瑪利亞> 卻不怕任何困難。毅然決然地承擔起來這個總會長給她的責任。她用她無比的忍耐和毅力,用她至大的謙遜和吃苦耐勞的精神,以她感人的柔和性格,漸漸將這批頑皮的女孩子改變了,克服了。雖然她的工作很多很重,幾乎沒有時間來祈禱,但是她清楚地知道,<沒有耶穌她什麼也不能作>。因此她仍然盡力尋找祈禱的時間,她最喜愛的時間,是在聖體跟前作朝拜聖時的善功的時刻。正如她所說: <我要作聖體的婢女,要作聖母的慈愛的分施者>。她作這個照管青年的工作,除了中間一個短期的中斷外,一直作滿了四年。也一直住在巴黎的會院中。
她全心所希望的,是她終有一天要全部地將自己奉獻與天主。在這期間她的生活並不是一帆風順的。首先會祖打發她去了都靈,去幫忙傳教展覽大會。這至少使她暫時失去了修院內的安靜氣氛。傳教展覽大會完畢後,她又暫時被調到奧地利國去工作。就在這裡接到家中的一封不速之信。她自己証實,這是她十二年以來所接到的第一封家信,而這第一封家信卻在向她報告父親去世的消息。這是多麼令人痛苦的事呀! 雖然她父親對她並不是太好。
在奧國的一個會院中,於一八九九年的正月十四日,巴溪瑪利亞修女發了她的終身聖願,將自己永遠地奉獻給基督。同一天在羅馬厄爾明納修女也誓發了她的終身聖願。這兩位將同時在中國於一年後在山西以流血的致命,將自己永遠地奉獻給天上的淨配,並與自己的淨配永遠地結合在福樂之中。在這之後不久,她知道被選為中國的傳教士。她立即喜極而泣,並寫信給會祖說:<到外方去傳教一直是我心中最大的願望。我知道在那裡會有不少的克苦犧牲在等待著我,為一切的事務天主都向我們要求一種犧牲,尤其是我們奉獻自己甘作犧牲的人,更要有犧牲了。主,耶穌求你幫助我,使我完成聽命聖願向我作的要求。有你的聖寵與我同在,我甘願到傳教區去作我應作的事>。
果然,到了傳教區之後,她成了院長得力的助手。然而她們只在山西工作了一年,就光榮地犧牲了,但在這一年中巴溪瑪利亞完成了不少的事業,分擔了院長的苦痛和工作,她教導人們唱歌讚美天主,教導孤兒們作手工,看護和照顧當地的守貞姑娘們,她管祭衣房,她也是診所中的得力助手,她將自己完全奉獻給別人,自己不保留任何打算。如她自己所說:<她最大的安慰是看到耶穌在人們的身上成長健在>。在傳教區中她漸漸更為成熟,她寫道: <現在越來越使我看輕了現世的一切,都是些沒有價值的東西。不需要去追求,亦不需要去貪戀。此外我也不敢貪求致命的恩典,那是有巨大聖德的靈魂所渴求的。但是有另一種致命是我們可以作到的,就是愛德的致命。主耶穌求你賜給我這恩典,好使我勇敢地、大方地更為愛慕你。也使我周圍的人更愛你>。
救世主耶穌果真聽了她的祈求,使她固然覺得自己不堪當,和害怕自己沒有足夠的勇氣來承擔致命的痛苦,但仍使她勇敢地奉獻了自己的生命,作為悅樂天主的聖潔祭品。使她完全合乎自己的聖召特點:即是傳教士,又是甘願犧牲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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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聖嘉納修女(1872-1900)Sr Clelia Nanetti (Maria Chiara) FMM
在七位太原致命的修女中,瑪利亞嘉納修女是比較突出的一位。不但因為她比較是<高頭大馬>的一位,而且也是因為她的表情是堅決肯定的一位修女。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是第一位被挑選出來接受斬首的一位。當她在動身前來中國的前夕,一位同伴請求她代禱,好使她也能到中國來傳教。她回答說:<啊,如果你想來中國看到我,要快一點去呀!因為我會很快就要為主被人斬首的>。這幾句開玩笑的話竟成了她的致命預言。
瑪利亞嘉納生於意大利著名的波(Po)河邊上的,一座名叫聖瑪達肋納橋頭的村莊。時在一八七二年的正月九日。她有兩個哥哥,其中之一個名叫巴爾納巴,是位方濟會的神父,也同她一樣,早她來到中國作傳教的工作。
嘉納直到十八歲,毫無特殊之處可言。她度過了一個平安幸福的童年生活,生長在一個美麗幸福的家庭之中。後來全家搬至波河對岸的一個名叫法郎哥利諾(Francolino)大城中去生活。她同自己的同年伙伴們一樣,遊玩、讀書、說笑,過著無憂無慮的平靜生活,在家幫助母親作平常的家務工作。卻不知不覺的在受著上主的吸引。她慢慢地注意到這一點,也開始了作自我的犧牲和鬥爭,要戰勝自己。也在這個時期她領受了堅振聖事,得到上主力量的加強。她開始注意自己已經入方濟會的哥哥。這使她也慢慢覺到了自已的聖召。她是一位生性活潑的女子,因此對聖召的事,不願多加思索。如果有人說她有聖召,她也表示反對。但內心的呼聲是不能壓制的。如今是她要選那一種修會的問題了。也不得不向自己的家人表示,自己決意要進入修會了。父母立即表示反對,也不相信自己才十八歲的女兒真的有進修會的聖召。但是她已進入了方濟會的哥哥,作了從中調停的工作,父母才放心地相信女兒真的要進入修會了。既然這是天主的意思,向來熱心的父母當然也就無話可說了。
入會的問題已經解決了,現在是要入什麼修會的問題了。首先她自己的哥哥既然是方濟會士,本來她應受到吸引的。可是她仍在徘徊不前,拿不定主意。正好此時方濟會的總會長,加納利神父(Luigi Canali)經過她們那個地方,聽說巴爾納巴神父的妹妹有意思進會,但拿不定主意。總會長是另一位對白衣會有著十分友好感情的人,如同她的前任一樣。於是總會長替她作了主張,也親自收她入會,並主持了她穿會衣的禮儀。使她成了一位正式的瑪利亞方濟各傳教會的修女。如此在一八九二年的一月二十二日,瑪利亞嘉納離開了她的父母親人,進入了修會。由於她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自從她進了修會之後,只有短短的一會兒見過她進入了方濟會的哥哥一面之外,再也未有見到任何其他一位家人。而她入會後八年,便為主致命而去世了。
入會的時候,人們給了她一個名字叫作嘉納(蘭),是聖方濟最喜愛的女弟子的名字。入會之後才開始了她真正的奮鬥,首先在初學院中,由於她生性活潑好動,也就容易同別人發生誤會和磨擦,但嘉納作初學修女的格言是: <繼續向前走,不怕一切困難地往前走去,要戰勝一切,克服一切,直到最後!> 果然很快她勝利成功了。
她的這種克苦犧牲的大無畏的精神,尤其是她堅決不撓的意志,很快使人注意到了。她是一位時常喜樂的修女,也是一位不怕任何克苦犧牲的修女。她的初學是在法國的沙太肋(Chatelets)作的。而她是屬於一組出力種地的初學修女。種地的工作是一些青年女子相當勞苦的工作,因此有些不太習慣這種工作的人,不免有些失望和灰心的意念。而我們的嘉納修女卻成了大家的安慰和鼓勵。因為她事事一馬當先,不辭勞苦。不怕犧牲。於是很快她成了大家的表率。是不少的初學修女的助手,由於粗重的工作手上都磨出了水泡,而且紅腫疼痛。嘉納的手更不會例外,因為她總是走在人們的前面。她的手被磨的如此之痛,有時不得不將之包紮起來。她不但不以為苦,卻會舉起兩隻手來向人開玩笑地說:<你看我這兩個小娃娃>。
嘉納修女樂觀喜悅的心情,並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她努力克苦自己的結果。她自己就曾對人說過:<我喜歡這個工作,是因為它困難和不易作出好結果的緣故。接著又說:如果它是輕而易舉的事,我也不會向長上要求去作的>。這說明她時刻在犧牲自己,來悅樂他人的。這的確是有功勞的作為。
不久之後,她被調至萬內斯(Vannes),作衣物主管。當時會院甚窮,多次使她實在拿不出任何東西來,使姊妹們滿足。那時她會用些好話來勸勉姊妹們,使她們不要難過。更有甚者是她會將破爛的衣物留下自己用,而將更好的讓給其他人應用。對此大家都看在眼裡,因此誰也不會說什麼抱怨的話的。她甚至笑著說過:<為使其他的人更為滿意,我寧願用更破更舊的東西>。她還說:<正是因為這個工作甚難作,我才要求許可來承擔這個責任的>。
她一心所嚮往的是救人靈魂。尤其是當她的親哥哥巴爾納巴神父也到了中國來傳教,救中國人的靈魂,這更成了她牢不可破的觀念。當她知道中國有教難時,她就不斷地說和想:<到中國去傳教,就有希望為主致命的>。當她終於被指派來中國傳教時,她多麼幸福呀!而且這個任命是在她誓發終身聖願的那一天,也就是在一八八九年的十一月十三日那天,她才確實知道了,她將來中國傳教。而且言出必行地於不久之後,她就同厄爾明納院長及其他同伴去到了馬塞海港,就要準備上船東來了。
一路上大家受著大海風浪的襲擊,痛苦難當,而嘉納修女又成了大家的安慰和鼓勵。使大家鼓起勇氣來繼續前行。到了太原終於見到自己多年不見的傳教哥哥。心中的幸福和快樂是無法以言語來形容的。但這短暫的快樂過去之後,緊接著而來的,就是沉重繁忙,作不完的工作。她馬上開始了她勤勞的工作,煮飯、作菜、洗濯、作衣服、照顧孤兒們等等,她一直從早到晚的忙碌著,但仍然是笑口常開,表示從心裡的高興。也將這個幸福傳達給他人。但同時她也慢慢地明白了人生真正的意義。她確知來中國的目的是為將自己的生命奉獻給主基督。因此她盡力同自己的院長厄爾明納緊緊地相聯合,怕的就是到時自己會被遺忘,或者沒有足夠力量來抵抗敵人的惡勢力,而會離開耶穌。她一生不斷重覆的格言:<不斷地向前進>,帶領著她,直到她以她至高上無上的犧牲同主耶穌聯合在一起為止。這就是藉著在太原的流血致命,而得到的榮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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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菊斯德‧安納修女(1866-1900) Sr Anna Moreau Maria di San Giusto FMM
這是一生充滿痛苦的修女,她自己在臨受死刑前坦白地承認了這一點。她說:<的確,我的生命好似己被天主畫上了十字架的標記,因為我一生是在痛苦中成長的。天主在繼續不斷地試探我,考驗我,但同時也給了我足夠的聖寵恩典,使我雖苦猶樂>。十字架是我們人類得救的工具,主耶穌願意我們的這位菊斯德修女清楚地明瞭,沒有十字架,就沒有救援。
菊斯德修女生於一八六六年的四月九日。家庭是法國露安(Rouans)地方的小康之家。她生來就聰明伶俐,頗具判斷力,甚至超過了她的年齡。她的性格是比較保守和內向的。因此她會自動地尋求安靜平安的處所。這也是因為她內心的痛苦相當的多和大。仍在幼年的時代她曾經寫過下面的話:<我根本一動也不敢動,甚至連喝水吃飯都成了罪過。我知道這是我的幻想力所造成的結果>。後來是聖母自己拯救了她,使她脫離了這些幻想的痛苦。但仍使她的生活與眾不同,不同於一般的女青年的生活。她年十五歲時向自己的親友承認過:<天主在向我要求更高尚的作為,我要到中國去歸化那些中國人民。> 這明顯的是一個富有預言性的講話。
她的父親死的很早,這更增加了她的負擔和內心的壓力。好似別無他途,只有將入會修道的思念放棄了。但是天主仍然在強烈地向她作著要求,天主要她。但是家人,尤其是媽媽在強烈地向她建議要盡快地去找個對象結婚。可憐的菊斯德處在兩難之間,真的不知所措。但她仍然沒有喪失她清楚的理智。她知道天主的意願高於一切。如此她堅決地離家出走了,似乎是不辭而別走的。但到了初學院之後,心中總覺得耿耿於懷,因為她沒有擁抱任何家人,免得再受家人的阻擋,便一個人走了。於是寫下了如此的一封充滿熱愛的家書:<請你們告訢我有關媽媽的事…;告訢我,是否我的離家出走,太過傷害了你們的心,…。咱們的葡萄園好嗎?家中的荷蘭薯生長的好嗎?我那隻小白母雞長的好嗎?請你們不要把牠瓜分,而完全送給媽媽吧。請你們明白,我必須要跟隨天主的聖意,它是不能反抗的。天主的聖意高於一切!> 這是她一生不變的信念,直到她死在中國的太原城內。但至少在這裡她表示了她真正人性的一面。
這些聖人的信念,是不能用人的情感來衡量的,甚至她所受的苦難和內心的鬥爭,也是天主自己的意願和按排,是人們不能瞭解的。因此書寫聖人的傳記,是最困難的事,它永遠不會是完整全備的工作。因為這裡牽涉到天主自己的計劃。菊斯德修女一生受了不少的痛苦、挫折和內心不斷的鬥爭。但是天主的聖寵在一直保護著她,使她不致跌倒失敗。她有一個確切的把握,是永遠不會失敗錯誤的,這就是她堅決恒心的:聽命和忠信。
她幾乎是一生在受著折磨,但她沒有離開正路。這是天主自己的按排。另一方面她的會祖苦難瑪利亞修女也成了她的支柱。在她受過了不少苦痛之後,到了她為上主致命的前夕,卻說也奇怪,她過去的一切困擾和麻煩竟然一掃而空。天主使她過著風平浪靜的生活。這是她一生最為幸福的時刻了。修女自己也坦白地承認:<是聖母瑪利亞和我們的會祖修女親自給我解開了我一生的束縛,領我走向平安的港口!>。會祖也親自關於這位修女說過:<菊斯德修女過的是完全聽命的一生>。在一八九八年間她的困擾已經開始減輕了,也因此人們才放心地許可她誓發終身聖願的。這是是年十一月十三日的事。在這之後不久她被選中,作為太原教區修女傳教事業的七位創始人之一。而她真正脫困的時期其實是在她致命前四個月的事。她最後從山西給會祖寫信說:<這裡在我們這個小小的聖巴斯卦會院中,一切都順利地進行著。而我的靈魂充滿了喜樂。我從心裡感謝聖母,這是我不知多少次向她祈禱過的恩典。我的會祖姆姆,我以為不少次曾經使你難過,因為我向你表白了我心靈的創傷,及我所受的誘惑。但今天我可以坦白地告訢你:一切都成了過去>。
如此菊斯德修女終於可以手中拿著滿乘著油的燈,去見她的淨配主耶穌了!她要藉著她崇高的流血致命的奉獻,到天主台前去。就是要在三個月之後她要為主流血致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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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聖雅都斐‧安納修女(1866-1900) Sr Anna Dierk Maria Adolfina FMM
人們稱她為<一朵隱藏、發著香味的小花>。實在這是一位只有天主才知道的小修女。她在荷蘭的一個小小的村莊內。此村莊靠近比利時的邊界。她同要去中國傳教的同伴,菊斯德修女生在同一年上,即在一八六六年。但她的生日是三月三日。她也同菊斯德修女一樣,很早就認識到受苦受難的人生,因為當她才滿三歲的時候,母親就去了世,留下一批子女無人照顧。她同小妹妹被一個熱心的家庭所收養,其他四個較大的兄姐跟著父親過日子。收養她的那個家庭雖然貧窮,但是個熱心人家。雅都斐確知她和她的妹妹為人家是多麼大的負擔,因此很早她就想法能夠自力更生。小學剛一畢業,就找到一個小工作。不久之後又到城市裡去找到一個更好職務。如此可以完全獨立,不用再連累他人了。她是一個十分懂事的孩子。因為她作事勤快賣力,工作又擇選更重的活來作,所以她所到之處都受到人們的歡迎。當然帶著這些優長進入會院後,加上一個超性的觀念和意向,就成了一位聖德超凡的修女了。當然為傳教區更是一位了不起的助手了。果然後來她的院長証明說:<雅都斐修女是一位你不論如何對待她都可以的人,是一位完全屬於天主的人,是一位時刻惟命是從的人>。
一八九三年的三月十九日,在大聖若瑟瞻禮上她進入了瑪利亞方濟各修女會。聖若瑟是一位隱而不露的大聖人,是我們的雅都斐修女特別愛慕的聖人。而聖若瑟也一生德別保護了她。按照慣例,她入會的時候人們給她一個問卷請她回答。問卷的第一個問題是:<你為什麼想入修會?> 她的回答是:<我願意為基督受苦>。
其實她入會是否成功,為修會和教會能作多少事,能夠達到什麼聖德的程度,都完全在這個為基督受苦的觀念上了。這是修會生活的最崇高的理想。是一個最正確的,妥保無虞的修會生活的原則。這句話看起來十分簡單,但作起來是多麼不易呀!然而我們的這位小小的修女,卻一生忠實地完成了她修會生活的目的。且達到了最高的頂峰。
她確實知道,在天主面前職務不分大小,也沒有高低之分。全看人如何去作。人不論作多麼大的事業,在天主面前是一樣的,因為他看的不是事務的本身,而是人們工作時的心意和目的。如此有一天,她發現一位初學修女,面對一大堆應洗的衣物,痛哭流淚,面帶愁容,不知所措,頗有灰心失望之意時,她向那位小修女以最慈善的心腸說:<我親愛的姊妹,不要為此而痛哭,天主處處都在,他不管我們是在大學的講台上來服事他,或者是在一間小小的洗衣房中服事他。其實在這洗衣房中會更有功勞,只要我們誠心地接受這個工作。我們要高興地接受天主的按排,接受一點小小的十字架。現世的痛苦是短暫的,在天堂上一切痛苦會過去的。如果我們現在忍耐一下小小的苦痛,將來在天堂上的光榮是多麼大的呀!>。
她自己則在聖德的道路上作著快速的進步。她感覺到時間的緊迫,因此不斷重覆地說:<時間過的很快,我們人在這個世界上一生真是轉眼即過。我們是世界上的過路之客>。當她知道要作院長同伴的時候,心中有說不出來的快樂,因為她知道如此她一定會到中國來傳教的,而在中國她認為一定有更多為基督受苦的機會。
但在上路到遠東來之前,她們先接受一些訓練,訓練之一是將一位魏神父(P.Vittorino),在河北省被人殺死的可怕的照片讓她們仔細地看,看看這位方濟會的魏神父,如何在河北省被人殺害並被分屍的情形。雅都斐修女看見這張照片,不但不害怕,卻高興地說:<我一點也不害怕,因為果真如此,我將直升天堂。升天堂後,我會再回到會院裡來,來作什麼?我會將我的帕爾馬(palma,棕櫚枝,在歐洲是勝利和致命的標記)枝條分給每人一份的>。這是她當笑話說的。但看出來她是一點都不怕為主致命而死的。
由於她家境貧窮,家人無法付出到達法國碼頭的路費,好能同她道別,她只得一人離開法國向著東方走了。走上前來中國的路途。她心中的痛苦實在是難以形容的,在將要離家這麼遠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親人前來送行道別。但是據在場的人說:< 她當時是那麼的高興,要到中國去傳教, 好像是就要升天堂去似的>。
這位出身貧寒的修女,雖然一生處在洗衣房中,作著卑微的洗衣工作,但她清楚地明白,只要她有一個高尚的意念,她是同樣可以光榮天主的。到了山西之後,她寫信給總會長說:<我仍然在洗衣房中工作,有幾位中國婦女作我的助手。我求主耶穌給我智慧,好使我能好好地教導這幾位婦女,能熱切地愛慕主耶穌基督。但為達到這個目的,首先我必須要作教會和眾靈魂的犧牲品,滿全我這個高尚的責任,才可以的>。
在一九零零年的六月九日,也就是在她致命前一個月,她給會祖修女寫信說:<我利用這個機會告訢你:我在中國一直十分的幸福快樂……我請你為我唸經,好使我能適當地答覆耶穌的種種恩典,使我忠於他的恩惠,尤其是那使我作傳教修女的大恩>。她就是這樣一個至死忠信的好修女,實在堪當承受天主賜給了她,不但傳教的聖召,而且是為主致命的莫大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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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聖雅芒定‧保辣修女(1872-1900) Sr Paola Jeuris (Maria Amandina) FMM
這位修女的特徵是她常有喜樂的精神。她的院長關於她說:<如果不管年齡,而只看精神的話,雅芒定是我們中最年輕的一位修女。她天天不時地在歌唱歡笑,當然這在團體中不是一件壞事,相反的,是件好事,因為這樣我們可以高興地忍受傳教生活中的痛苦>。一批與她比較接近的中國婦女,給她起了個外號,叫她<常笑的姑娘>。這也正是聖方濟教導良弟兄的那種<全備的喜?gt;的真諦。
其實雅芒定修女的一生並不是一帆風順,無憂無慮的。她生在比利時的一個鄉下小村莊內,過著充滿了痛苦艱難的生活。首先她的母親很早去世,拋下了九個年幼無知的孤兒。雅芒定同她的小妹妹被一個熱心的家庭所收留。由於她開朗快活的性格,竟成了家中的開心果,使大家都沾染她的喜樂氣氛。當時她雖然只有八歲,可是已經非常懂事。一次她的家中女主人生病,她自動地犧牲部份睡眠,半夜之久守著女主人作她的安慰和支持。這種情形更多次發生在她入修院之後的生活中,她成了一位最能克苦犧牲的修女。聖方濟好像看中了她,藉著第三會的教友,多次邀請她進入方濟修會。可是不知何故,她卻一次又一次地拒絕了這個邀請。她的藉口常是:<後來再說>。終於有一天她作了一個夢,夢見一群白色的羊,羊身上都帶著棕色的三會的聖衣。她確信,這是聖方濟親自邀請她進入方濟大家庭。當時她只有十五歲。再加上她家庭中一些親友,皆與方濟會有關聯,比如兩個姊妹皆入了瑪利亞方濟各修會,四位表兄弟皆是方濟會士。這一切無形中向她發出了不少吸引力,終於使她自己也加入了方濟大家庭的行例。
當她終於決定要進入修會的時候,一些朋友企圖阻止她。而她常用同樣的聖經上的話來答覆說:<救靈魂的熱火在催逼著我>。她也真的從小就表示出來,她對救靈的事,的確是非常關心的,例如在上學和回家的途中,她總是利用這短短的時間來給同學們講說一些教會的道理。因為她比較更為熟知教會的道理。雖然她生性活潑,但由於她對教會的事十分執著和熱心,因此人們自然地會對她起敬起畏。她本身的臨在已經是一種傳教的工作,或至少發生傳教的效果。
她由於家境困難,一位大姐進入了仁愛修女會,透過這位家姐,她和小妹妹都能進入仁愛會的學校讀書受教,歷數年之久。後來這個修會仍清楚地記得,曾經有過這麼一位活潑聰明的模範女孩,在她們那裡讀過書,並給她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她會很自然地令人對她有好感,使人對她表示友善。這也是將來為傳教工作一個十分有用和重要的優點。
不久之後,她的另外一位小妹妹也進入了白衣修會。這是一位同她的性格十分相似,也彼此比較瞭解的妹妹。但是她自己進入修會的事,必須要再等一段時期,因為她的一位大家姐此時成了寡婦,又有數位子女需要照顧,而她自己身體也十分不好,實在需人照顧。雅芒定只得留在家中,幫助她的這位家姐來處理家務。數年後雅芒定仍未忘記她心中向天主所作的許諾,雖然曾經有人勸她留在世俗中間。但她在環境許可的時候,立即準備要進入修會。其實不但是她一人,而是她的另外兩位姊妹也同她一樣進入了方濟大家庭,聖方濟好似特別愛護了她們幾位姊妹。全家一共出了三位瑪利亞方濟各修會的修女。就如她的一位姊妹說:方濟會的聖索共有三個結,一個結綁住一位姊妹。使她們都成了方濟大家庭中的一員。
此時有不少人願意阻止她進入修會,並將修會的生活描寫的如何如何困難,尤其是傳教區的生活又如何的危險等等。但是這位未來的雅芒定修女,毫無懼色,這些困難和危險都不能阻止她進入修會,因為她會時刻有天主的聖寵來幫助並保護她的。
終於在一八九五年的十二月十七日,她進入了白衣會,要正式作一位修女去了。當時她有二十三歲。將姓名更改為<聖心雅芒定>修女。當天她說:<我真高興,好似聖伯多祿給我許可,叫我透過天堂門的匙孔看到了天堂的內部情形!>
不久之後她被打發去馬塞的一座醫院去學習護理工作。這個工作為她十分合適,因為她富有愛德,又有學習的天才,和恒心毅力,脾氣也好,又樂觀積極。可說是生來的一個好護士。山西的富格辣主教途經馬塞時,特地去看望了她,這位將來山西的護士,因為山西正在計劃建立一座大型的醫院。因此正需要護士一類的人才。而會祖已經同修女說好了,將來要她來山西作醫院的工作。本來雅芒定修女本人的願望是為癩病人服務的,但她沒有德別的選擇,完全聽長上的按排。
某一夜間她作了一個夢,夢見聖母被一批黑人兒童包圍著,這些兒童向她打手勢要她過去,但是她覺得自己不堪當,而不敢前進。是聖母親自來到她跟前,向她小聲講了不少的話。講的什麼話?修女一生一直保存在自己的心中。但至少她已經有一個明顯的徵兆,自己很快就要到傳教區去工作了。
果然在一八九九年的三月間,她和她的同伴高高興興地上船,跟她們的院長厄爾明納修女一同出發到中國來了。途經鍚蘭時她高興地見到她的姊妹修女。可惜只是短短的一會兒,便又分離了。以後再也沒有見面。直到天堂上再見了。
到了太原雅芒定修女立即投入工作,因為已經開始了一個小型的診所。天天不知有多少痛苦病弱的人前來等待修女的關懷和看顧。是一批最為可憐的人們,使向來心地善良的修女不能不慈心大動。大批的病人天天來等候<姑奶奶>給他們看病。雅芒定修女跑來跑去的忙個不休,雖然醫藥缺乏,但修女的仁愛之心仍能作出不少的奇蹟般的效果來的。她的微笑和她慈祥的面孔,以及小小表示關懷的動作已能減輕人們不少的病痛。修女是不眠不休地在為病人工作著,她忘記了自己的安危。她在一心一意地救治他人。她自己承認,雖然有這麼多的病人天天在等待著她,而她是那麼的忙碌勞累,她說:<我想主耶穌已經在這個世界上賞報了我,因為我覺到如此大的高興和喜樂>。但人的肉體畢竟是有限度的,雅芒定修女終於支持不住了,而自己生了重病。厄爾明納院長給會祖寫信說:<我們的雅芒定修女得了重病。我想不是簡單的胃口疼痛,而是得了一種癌症。…雖然得了如此重的病,她仍然不願整天休息,而仍是半天後就起身去看望她的病人。我想只有一個奇蹟才可以治好她的了>。這是院長在一九零零年五月間寫的一封信。到了七月全體修女們已經為主致命死了。可是當時誰也未想到教難會這麼快到來的。目前的情形是她們的惟一懂醫學的雅芒定修女生了重病。已經不能自己療理自己了,必須有人來服事她的。這對慣於服事他人的雅芒定修女來說,自然是十分難堪和痛苦的事。如果沒有了雅芒定修女,則為山西的傳教區將是個莫大的損失。現在修女們惟一的依靠只有天主自己了。此外死亡的觀念也不期然地會使她覺得難過,因為她對生命是如此保重珍惜的。
主耶穌曾經關於拉匝祿的病說過:<這個病不至於死,只是為彰顯天主的光榮…>(路11:4)。果然修女們幾乎到了絕望的地步了,只有向天主祈禱。修女們向天主的母親熱心地作了一個九日敬禮。這個敬禮雖然沒有立即使修女痊癒,但至少使她的病好了一大半,身體也健康了起來。簡直可以說是奇蹟。
此時教難的謠言四起,而且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人們無不時在提心吊膽地等著黑暗勢力的來臨。修女們當然也不例外,尤其是厄爾明納院長更是高瞻遠矚,心理上早已有了準備,也盡己力之所能來鼓勵安慰眾姊妺們,作好心靈的準備,要作上主的勇敢証人。她自己也給羅馬寫信說:<我為姊妹們祈禱,不是為求天主保留她們>。給另一位羅馬的姊妺說:<看來大難是無法避免的了。也許在你收到這封信之前,我們已經被人殺害,而離開了這個世界。請你告訢眾人:我們為了眾人的得救,奉獻了我們的生命。我們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主基督受苦受難的。至於我個人,感謝天主,我一直保持著安靜愉快的心情>。
修女們前來山西之後所作的一個主要的工作,是管理一個孤兒院。這裡有兩百多孤女。她們雖然只同修女們接觸了一年多,但信德已經十分的堅強。據當時的証人說:當她們被人拉出來斬首的時候,一個一個地跪下,聽命低下頭來,伸出頸來,更聽命將頸上的長頭髮用手拉起來,好叫膾子手們來更容易地斬首。她們只是十多歲的孩子,竟然沒有一個哭叫害怕的,相反地高高興興地聽人擺佈,因為她們都一致地相信,致命是為自己的信仰而死,死後立即升天堂去享永遠的福樂。這是修女們教育她們的成果,在這之前,她們可說是無人來教導她們的。修女們偕同二位主教,三位方濟會士,以及五位修生和九位方濟第三會的熱心教友們,於一九零零年七月五日,同時被人殺害,勇敢地為主流血致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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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聖那達理‧若望瑪利亞修女(1864-1900) Giovanna Maria Kerguin (Maria di Santa Natalia) FMM
這是一個鄉間農村的孩子,生長在法國美麗的山區密林中間,從小跟她的哥哥們牧放羊群。度過了天真快樂的童年。七歲時始上學,是一間破舊的農村小學。在學校裡所學習的,幾乎僅限於認識天主和教會的重要規誡。這是從前歐洲以本堂為中心的農村生活的景象。生活雖然艱苦,但對天主的規誡卻毫不馬虎。人們都在過著樸實的宗教生活。天主也正是在這些純樸的教友中間,慣於撒下他聖召的種子。而也正是這裡的純樸人民慷慨地答覆天主的召叫。
天主就向著這個山區中的,一個藍眼睛的女孩子發出了聖召的呼聲,而這個名叫那達理的女孩子,也真地大方地接受了天主的召喚。她當然不明白天主的旨意。天主自己有辦法來使她瞭解這個來自上天的召喚的,就是用痛苦的道理。當她們全家在法國北方居住的時候,她還相當年輕的媽媽突然去世了。此時那達理還是個年小的孩子,可是她要負起照顧家庭的責任來。爸爸心灰意冷,無精打采,下面的弟弟妹妹皆不懂事,只有那達理這個還未成年的孩子,不得不負起全部家庭的責任來。
那達理是個單純無罪的孩子,她還不知道天主對她有什麼按排,但她在耐心地等待著上主旨意的顯示。就在那時在她的家鄉地區,有人興建了一個新的修女院,據說是為召收並訓練修女們,去到遠方去傳教的。那達理心中高興,知道如今有機可乘了。心中有一個聲音要她去看看那座修院。果然在一八八七年的三月間,她一個人小心翼翼地走到會院去,表示自己願意進入修會去作個傳教的修女。經過一般的手續後,她果然被收納,不久後便去到初學院去接受初步的訓練。她曾經記錄自己當時的心情說: <我真高興進入了聖父方濟的大家庭中來。雖然我的妹妹不願給我任何的資金,作為入會的費用,使我在其他姊妹前覺得十分的失面。但我已從心裡寬恕了她>。
一八八七年的八月二十二日,那達理已年屆長二十三歲,進入了白衣修女會,穿上了如其他修女們一樣的白色的會衣。並改名叫作納塔里亞(M.Natalia)。初學開始了,是一個嚴肅克己的生活,是艱苦貧窮的生活。但為我們這位從鄉間來的年輕那達理初學生,這並不是太困難的事。她對一切總是逆來順受。工作也盡力揀最沉重的來作,以分擔他人的負擔。
其後被調到巴黎會院中去,在那個大會院中,她的責任是洗濯會院中的衣物。她天天在忙,由星期一到星期六總沒有一點空閒的時間。而且洗衣的地方是個敞開的地方,無一點遮掩,四面進風,苦不堪言。但她從來沒有一句怨言出口。會院中最低下卑賤的工作,她願甘心地去作,且總不以為苦。後來會長叫她去作沿街求乞的修女,用她的收入,靠別的愛心來養活會院中的修女們。這是個最難忍受的工作,需要很大的勇氣。但她毫不為意,總不推辭地去作,白天一直在跑路,沿門求乞。晚上真可謂累的頭昏眼花了。她也不以為意。高高興興地能在晚上,拿回一點有用的食品到會院中來,供大家享用。她修會稱這個職務為<第二種的致命>。說的的確不錯。這也就正是聖方濟所說的真正喜樂的來源。可是真正的情形只有身臨其境的人,才知道需要受多大的委曲,要有多少的忍耐,要有多大的勇敢,才能接受人們的譏笑、侮辱、輕視和欺壓的。這個職務實在不好作。但我們的小修女竟然一直作了下來,而且常是高高興興地去作。且在不斷地唸著玫瑰經去作。有一夜歸來已經太晚,修院的大門已關閉了。她不得已,只好在門外利用一包踤紙當作被褥,在門外過了一個寒冷的黑夜。若沒有真正的聖德誰能作得來這種克苦呀!
不論誰作她的院長,她都會一視同仁地來對待任何長上的。她時常以活潑的信德來視院長為天主的代表,甚至是天主自己。不論誰作院長為她都是一樣的,甚至一位最年幼的修女,她也一樣來對她表示尊敬的。她甚至說: <請不要介意,你可以隨心所欲地來給我出命,因為我來就是為聽天主的命而來的>。
到了祈禱的時候,她會高高興興地參與,並且一動不動地跪在那裡,且經久不累似的,恭恭敬敬地跪在聖體台前。以致於其他的修女們都笑言她就是<第二個良弟兄>。那時她的確好似己失去了現世的感覺似的。她自己也向人承認說:<每當我跪在聖體台前,我好似忘記了世間的一切,也完全不覺得累。我覺得好像主耶穌要我在那裡安慰他>。她還說:<如果我沒有一點痛苦,我覺得好似耶穌已經不愛我了>。
修女們到了太原後,第一個病倒的竟然就是我們這個小小的、勤奮能幹的小那達理修女。一種流行性的重傷寒使她一病不起。找不到其他有效的葯品,只得請中醫來看。中醫利用的大概不外是札針放血之類的手術,可這竟使其她的修女們大驚小怪的,說什麼修女受了多少多少痛苦等等。但重要的是她的病好了,至少暫時好了起來。但不久又是舊病復發。這次不得不給她請神父來傅聖油了。其後她給院長厄爾明納說:<我當然願意再活下去,但如果天主要我離開這個世界,我也甘心情願地離開的,惟上主的命是從>。
非常明顯的是聖母瑪利亞德別愛護了她的兒女,聽了不少人的祈禱,使修女的病情日漸好轉,且在不久之後完全康復了,她已能同其他姊妹一樣參與日常的工作了。她自己也是對聖母的恩典表示莫大的感恩之心。她<更感謝聖母,因為她在眾姊妹中,是第一個被揀選出來,給耶穌奉獻祭品的>。她這種喜樂的原因,一直在她的一切信件中表示了出來。直到她同其他姊妹作了最高最純潔的奉獻,就是那流血致命的奉獻。她在一切前來山西傳教的修女們中間,雖然好似是最小的一位,但這位小小的、謙卑自下的修女,卻勇敢地作出了最大的犧牲,最後以流血的祭品奉獻了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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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山西殉道的五位教區修生(在俗方濟會會友)
以上的的致命聖人都是從外國來的傳教士和修女們。這裡下面所要記載的卻是我們的中國同胞,是第一批流血致命,並被教宗比約第十二世,於一九四五年列入了聖品的先人。是十分值得我們驕傲的同胞。
1) 張景光‧若望四品修生(1878-1900)
2) 聖董博弟修生(1882-1900)
3) 聖王銳‧若望修生(1885-1900)
4) 聖張煥‧若望修生(1882-1900)
5) 聖張志和‧斐理修生(1880-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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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張景光‧若望四品修生(1878-1900) Giovanni Zhang Jingguang OFS seminarista
張景光修生是山西太谷縣富井村人。父叫志謙,以經商起家,為人正直。修生的母親名任氏,是平遙縣劉家莊人,聖名瑪利亞。夫婦二人都是奉公守法的熱心教友,而且是教子有方的著名人士。二人共生了兩子三女。長子就這裡的張修生。次子名西滿,也聖了神父。這實在十分難得的好教友,竟然將慬有的兩個兒子獻給了天主和教會。兩個女兒則皆出嫁,是賢妻良母,二女兒卻守貞不嫁。三女兒則在一九零零年的難中,為信仰而致命。
張修生乳名叫銀喜,入學後叫景光。按世俗的眼光來說,景光修生是個可憐的孩子,因父親很早去世,雖然如此他仍然進了小修道院,準備聖神父。可是小修院仍未讀完,他的母親也去世了。修生接到消息後痛哭流涕,痛不欲生。他的三個胞姊己長大懂事了,但一個年幼的小弟弟卻仍然是天真爛漫,不太懂事的小孩。
張修生處在這種困難的時期,真有進退兩難之勢。但他毅然決然地跟隨聖召,要作耶穌的司鐸。幼弟有他的大姊和表叔胡伯多祿神父照顧,故他仍然可以安心地修道。
張修生生來天資聰敏,記性特強,甚受長上的愛戴,他雖是全班年紀最幼的一位,但讀書及品格都屬甲等。因他品學兼優,深受長上的依託,許多事長上託他來辦理,尤其輔導新生讀書一事,更是他常作的職務。
據說張修生生來頗有脾氣,易動肝火。發脾氣成了他的日用糧。他的院長是武神父(Hugolinus Villeret),院長知道他的毛病,便幾乎天天問他:<太谷(修生是太谷縣人),今天生氣了沒有>?修生倒也坦白,有就說有,沒有就說沒有。但他跟著年齡的漸長,脾氣也漸漸改正了過來。武神父雖然十分愛護小張修生,但從來不使他嬌生慣養,該罰的時候,就毫不客氣地施罰。張修生從這位好神師武神父處實在得益不少,後來他竟然成了一個有學問,有德行,又沒有脾氣的好修生,直到他為主流血致命。
一八九三年方濟會在洞兒溝成立了會院,武神父被調往洞兒溝去作院長,而小修院也被搬到洞兒溝去,如此張修生就去了洞兒溝,繼續修道。一年後,一八九四年,修生進入太原的大修道院。院長是富格辣主教本人。主教見他即聰明,又有記性,特別是熱心超眾的好修生,因此對他甚加愛護。在太原修院中他一住就是六年之久。在這裡他特別表現了他的聽命精神,和讀書的認真,以及他特別對聖母的熱心敬禮。修院大堂中有個聖母小堂,恭奉的是無原罪聖母。張修生天天晚上,在散心的時候,獨自一人跪在聖母像前唸玫瑰經。他的另外一種敬禮是默想耶穌的苦難。因此他最喜歡拜苦路的善功。
修生對外表也特別注意,他總是衣冠整潔,但並不愛奢華。衣服雖然是舊的,但一定要乾乾淨淨。可是他的胞弟,西滿神父可能因為從小沒有母親,卻是個不修邊幅的人。不但服不潔,而且常是泥手泥腳的,故此多次受到哥哥的嚴厲斥責。
修生還是個作事細心的人,甚得院長富主教的重視,故派他來替主教管理修院的鐘和院長的白玉鳥。院長向來對他是另眼相看的。他是一個相當成熟的修生,也十分可靠。於一八九七年的聖母玫瑰瞻禮上,他從艾主教的手中,領受了當時教會仍在實行的四品的職務。也己開始攻讀神學。到了一九零零年仇教人士開始造謠生事,到處宣傳反對天主教會。張修生此時便不時向同學們勸說:<我們準備致命吧!其實不用害怕什麼,還不就是涼涼的一刀,我們接著就升天堂去了>!
同年六月二十七日晚,拳匪先將耶穌教聖堂燒燬了。主教立即命修生們各自想法逃難去。第二天早上果然大半的修生己經逃亡而去,但張修生同其他四位始終未逃,卻留下來不斷地祈禱,求天主賞賜他們致命的大恩。到了七月五日夜,張修生同主教等人同被囚於豬頭巷,九日午後張景光修生同主教等人,同時被殺於山西巡撫衙門內,修生當時只有二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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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聖董博弟修生(1882-1900) Patrizio Dong Bodi OFS seminarista
董修生是山西太原縣古城營村人。父親名叫董鴻喜,聖名保祿。母親王氏,聖名加辣。夫妻二人都是十分熱心的教友。且二人也都同時在教難時,為主流血致了命。他們生有四子,長子叫虎兒,學名叫博第,立即被父母獻給教會,進入了修道院去讀書,準備聖神父。結果全家六口人都被拳匪所殺,為信仰和教會奉獻了自己的性命,實在難得。
古城營是太原縣城北邊的一個大村,距縣城有二里路之遙。村內約有二百人是教友。一九零零年的六間,教難開始了,村內貼出了佈告,令一切教友都要背教,否則家身性命全都不保。可是教友們皆將生命和財產看為敝屣。另一方面加緊祈禱,求天主賞給力量,好為主致命。都說:<現在升天享福的機會到了,我們千萬不要失之交臂呀!長官們雖然急力地摧迫,但教友不為所動,皆不肯背棄天主。
縣長顧光照見縣政府的命令無人加以遵守,大為火光,親自出馬,到古城營廟內親自坐陣,傳天主教的會長到案。而會長就是董修生的父親董鴻喜先生。縣官問鴻喜,何以不願背教?鴻喜答:<因為大家都願意升天堂,所以誰也不願背教>。縣長大怒說:<本縣長以進士的高位,長的又體面,也讀了不少的詩書,還不敢妄想升天堂,而你這個泥手泥足,滿臉紅疤的人,竟然敢想升天堂>?立即令刑役施以重刑。結果鴻喜會長被打的皮破肉綻,血流如注。會長說:<我們頭可殺,血可流,背教卻連想也不用想!縣大怒之餘,於是年(一九零零)八月十三日,下令將鴻喜和他的妻子加辣,三個兒子,偕同一百三十五位正在聖堂內唱經祈禱的教友們,一律暫首。如此幾乎全村的教友們都英勇地為主致命了。這些是董博弟修生同村教友們英勇的事蹟。可惜這些英勇致命的教友們,到今天仍未有一人被列入聖品!
董修生博第生來沉默寡言,對任何事從來不苟且。由於父母熱心,所以很早便進入了修道院,先在圪潦溝,後去洞兒溝讀書受教。一直受教於艾主教和後來的富主教,更有方濟會的初學神師武神師來指導他,是以在修德上日益進步。一八九五年進入了太原大修道院。他讀書的天才據說是中等,但在人品方面卻是首屈一指的好材料。他不論在舉動言行方面,總是老成可靠,是以同學們都稱他為 <老漢>而不名。
其他在守規和熱心方面,他無不出人頭地。尤其對聖母他是表現了熱愛之情。每到星期六晚飯後,大家在飯廳要向聖母唱:<瑪利亞,你十全十美>的讚歌,田院長親自領唱。但在唱歌之前先要在聖母像前點上臘觸,而這個點臘的職務就正是董修生的責任。他非常高興地作這個光榮聖母的工作,並不是因為事後院長會照例給兩片洋面包吃。這個他完全不在乎。一八九七年夏天,他由艾主教手中領了剪髮禮。主教並規定富主教帶領四位小品修生去意國都靈參加天主教傳教展覽大會。四位修生中就有我們的董博弟修生,而且他是四位中年齡最長者。是年的追思已亡瞻禮上,四位修生,由富院長率領,還有富院長的僕人伴隨,乘轎車上路走了,目的地是意大利,路上走了數月之久,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在展覽會期間,董修生乘機去到比、法、英等國為中國的傳教區捐款,因為對上述各國的語言董修生都略有眉目。據說四位修生在歐洲到處受到熱烈歡迎,因為他們都彬彬有禮,給人十分美好的印象。最後在巴黎參加了富格辣主教的祝聖典禮。禮儀由教庭駐法國大使主持。參禮者有中國駐法國的裕大臣及其兩位女公子。他們亦是教友。在大批的貴賓中竟也有我們的四位修生。真可謂開了眼界,見到了世面。
終於在一八九九年的復活節他們全體回到了中國。此時董修生年齡漸長,也有了不少經驗,院長派他作修院的學長,就因為特別看重他和信任他的原故,因為按年齡和學級都還輪不到他的。只是因為院長重用他而已。
到了一九零零年的六月間,仇教的謠言四起,人心惶惶,皆知大難己經臨頭。害怕之情是人人都有的,當然董修生亦不例外。但他加倍地熱心祈禱,準備自己的靈魂。六月二十八日,時局己經十分緊張,主教令修生們各自回家去避難。果然絕大多數的修生走了,惟有董修生不願離開修院。終於在七月五日,他同主教、神父、修女等人,同被囚於鐵路局,在那裡過了五天監獄生活後,在七月九日下午一同被人暫首而亡。勇敢地將自己當作全燔祭品獻給了天主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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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聖王銳‧若望修生(1885-1900) Giovanni Wang Rui OFS seminarista
天主教傳入中國至少己經有七百年的歷史,這是自中國的第一位傳教士孟高維諾來華算起,他大約於一二九五年前後到中國的北京傳教。但若以景教入傳中國算起,則己經有一千三百多年的歷史了。景教是在公元六二五年左右傳入中國的。(註:目前景教正在同天主教商討合拼事宜)。耶穌所建立的教會在我國這漫長的歲月中,固然遭受了非常迫害,因為教難一直是此起彼伏,可說是沒有一個時期沒有教難的。但另一方面來說,我國所產生的聖人聖女卻非常之少。所有者也不過在二十世紀中,教會才注意到中國的教會歷史,而將一百多位致命的教友列入聖品。我國的聖人固然很少,兒童聖人更是可說絕無僅有。這裡所記載的王銳可說是我國惟一的兒童聖人了。
王銳修生,聖名若望,生於一八八五年的二月二十六日。父親名叫王大興,是本村有名的大會長。而王銳是他的長子。其後又生了一子一女。他的村莊是在山西省文水縣的新立村。雖說是<新立村>,但為教會來說,卻不是一個新立的村莊。因為在山西它是接受福音最早的一個村莊。其村莊聖堂鐘樓上的大鐘明明彫刻著:
<清朝康熙二十四年>鑄。這個村莊的兩位中國神父,可能是中國最古老的神職人員了。他們是在一八零零年間被送去意大利的納波里和羅馬傳信大學讀書的修生。山西正式成立代牧區時,其據點就建立在這個村莊。
王銳修生的父母親都是熱心的教友。他生來就是一位可愛的小孩,可說人見人愛的孩子。村民不約而同地稱他為<小天使>。他從小受到父母良好的教育,不久後更被送往修道院去讀書,準備作天主的司鐸。時在公元一八九五年。修院的老師神父們都說他是一個熱心、活潑、聽命、聰明的孩子。
一八九七年他轉入太原修院讀書,當時的院長富格辣神父正在準備去意國的都靈,參加世界性的傳教展覽大會。院長立即看中了小若望修生,決意要帶他同往,當時他只有十四、五歲而已。但在行前院叫他們四位修生先學習一點意大利文和中國音樂。雖只有三、四個月的時間,但四位修生都盡力學習,也都有了相當好的成績,其中尤以最小的王銳修生為最好。他不但己能講簡單的意大利文,而且國樂造詣己相當高深。到了意國後是最受人矚目的一位修生。
一八九七年追思已亡彌撒後,四位修生乘架窩車一乘,富院長乘二馬拉轎車,他的僕人則騎著一頭毛驢,作為跟班的隨行人員。隨大隊還有三、四十匹駱駝運載的大批物資,作為在都露展覽之用。如此大家浩浩蕩蕩地出發了。同學修生們送至大門口,祝這批代表教區的人員一路平安。因為他們要行萬多里路才能到達意大利的。聽說在大海行程中的輪船上,小若望由於不習慣,頗受暈船之苦。在到達意大利後,王銳可能由於年紀太輕,跟隨富院長,可說是一步一趨,寸步不離。而院長也不時給他一些指示,使他知道如何自處。如此一來,不但是小若望,而且山西去的全體修生,都給人留下了一個美好難忘的印像。可說是作了一次非常成功的國民外交。尤其是王銳修生,己成了出名人物,許多意國教友對他的印象最為深刻,他所到之處,大家都不約而同地來稱呼他: <Giovannino,Giovannino=小若望,小若望>,也都爭相同他拍照留念。連白衣會(瑪利亞方濟各傳教修女會)的會祖苦難瑪利亞,都對他印象十分深刻,在自己的傳記上特別註上:<小若望最為可愛,他最使人們記憶難忘,又是一位最小的可愛的修生>。
都靈展覽大會終於結朿了,一八九九年春天,修生們又回到大修道院去繼續讀書。小若望經過這一年外國居留,成熟多了。不論在學業和聖德上他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可是到了一九零零年的六月二十九日,教難的謠言己經四起,人心惶惶,修生們聽主教的勸言各自回家去避難。小若望當然也原本有意聽命回家的,但是當他的一位族兄,逃至城門被打回頭後,他可能便打消了逃難的意念,而留下來與主教、神父、修女等,和其他留院同學等同生共死,事後他一位同學,即後世的劉若翰神父說,他曾親自勸若望快點逃難去。但他的回答卻是:<我願為主致命!>。結果在同年的七月九日下午,一同被人所殺。真可謂求仁得仁矣!據說他一直到最後一刻,仍然有說有笑,毫無懼色。不但如此,而且仍然在打球遊玩,說笑不止。以致於他的院長富格辣主教,不得不嚴詞相責:<這是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遊玩說笑?!> 說也奇怪,平常十分溫順馴服的小若望,這次卻喜皮笑臉地回答說:<是的,我知道,因為我快就要到天堂上去了,所以我才盡情地玩耍一下呀!>。這的確是赤子嬰兒的答覆呀!困然到了七月九日下午,午飯剛過,士兵們喊聲震天地殺將而來,是來捉拿人犯去執刑的。小若望正在和其他即將致命修生們,興高采烈地玩著<成三下方>(山西的遊戲名)的遊戲,幾位修生便被一綱打盡地被送往刑場去,在那裡被兵匪亂刀砍死。小若望致命升天去了,當時他只有十五歲又四個月零十三天。是我國聖聖人中最小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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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聖張煥‧若望修生(1882-1900) Giovanni Zhang Huan OFS seminarista
張煥修生聖名若望,是山西陽曲縣西郊南社村人,乳名叫根子。父親名叫天俊,聖名西滿;母親武氏,聖名加辣,全家都是熱心的老教友。張煥生於一八八二年的八月十八日。據說他從小就十分熱心,德別恭敬聖母。年才三歲就自動地跪在聖母像前唸經祈禱,特別如果有家人外出未歸,他定會向聖母作祈禱的。他稍長所作的遊戲多與教會有關,比如效法神父作彌撒、講道理、作聖體降福等。這當然與家庭中生活的氣氛有關。一八九六年他同本村的小同學白若瑟同時進入洞兒溝小修道院。時年十三歲。在修院中由於受的家庭教育很好,一直是個規規矩矩的好修生。對功課方面也十分用功,因此甚受神長的器重。
一八九七年進入太原大修院攻讀神哲學。從此他的神修課程特別有進步。他向來虛懷若谷,雖然功課及神修方面都出人頭地,卻從來不自滿自傲,從不批評任何人,沒有一位朋友,但也沒有一位敵人,因為他一視同仁,平等對待一總的人。常是和顏悅色,心平氣和,顯出一種自然安詳的態度。是修院的一位模範學生。
一九零零年教難臨頭,尤其在六月二十七日晚上,當耶穌教的聖堂被人焚燒之後,主教基於責任感,令修生盡力出城回家去避難。出城是要過城門這一關的,而張煥的家在西城門外。據說他己經出城走了,但是半路上轉念一想,既然教難是普遍的,在那裡都有教難,與其回家,不如同主教神父們死在城內更好。於是當機立斷,轉身又回到城裡來了。城內一位劉若翰神父力勸他再出去避難。但張修生意志己堅,決意留了下來,好與主教同患難共生死。並加倍地熱心祈禱,求天主賞賜他勇力,能勇敢地為主致命。果然在七月九日下午,和其他的人一同致命犧牲了。死時年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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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聖張志和‧斐理修生(1880-1900) Filippo Zhang Zhihe OFS seminarista
張修生是山西臨縣善慶峪村人。學名叫志和。他在五位致命修生中是奉教年代最淺的一個。他的家人是在同治年間奉的天主教,大約在一八六零年代。他的父母雖是新教友,但信德非常堅強。他們生有五個子女,其中兩個為主致命了。
張修生年十六時,由本堂孫神父介紹到洞兒溝去修道。他天才固然中等,但他的德行卻是頭等的。他自知才學不如別人,故此特別用心讀書,以補自己天才之不足。小修院兩年後進入大修院攻讀神哲學。
他的同學對他的記念事蹟不太多。但是都記得,他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作事十分小心,又溫和誠實,表裡一樣。守規盡責完全出於自然,全無矯揉造作之嫌。他人的是非概不過問。不隨便講話。如果講話,必是言之有物。不尚空談。故此同學們都以少年老成視之。是個忠厚可靠的人。
一九零零年六月二十八日,教難開始。大部份修生遵主教訓示,出城去避難。有的真能僥幸出了城,有的則被扣在城門處,押返回城。而張志和修生則始終未動,留在城內的修院中。加倍地祈求天主賜以信德和勇敢,抵抗拳匪,絕不背教。或生或死,悉隨天主聖意。
到了是年七月五日,當局以謊言欺騙主教神父們,說為了保護他們,要將他們集中在鐵路局內。主教明知是詭計,但既然己將生命獻給了天主,便隨意他們去處置好了。張志和修生亦同時被拘。到了七月九日午後,當修生們正在作遊戲時,突然喊殺連天,士兵衝進來,見人就逮。終於全體被捕人員在巡撫衙門內,同時為主致命了。時張修生正好年二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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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山西殉道的九位殉道平信徒(在俗方濟會會友)
以下是九位平信徒(普通教友),大都是在聖堂內服務的人員。而且是方濟第三會的會友。他們因久居聖堂,又是主教神父們的親近助理,因此也都被一綱打盡。他們也都堅強地保持了自己的信德,獲得了天堂上光榮的冠冕。他們一共九人。其簡單行傳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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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聖申計和‧多默(1851-1900)Tommaso Shen Jihe OFS
申計和先生是潞安府壺關縣安口村人。父親叫補牛,洗名保祿,是新教友。母郭氏,聖名瑪利亞。二人皆是熱心的好教友。計和生於一八五一年。家境貧窮,生活不好,因此他在二十四歲時,給其本堂張保祿神父打工服務。雖然家中貧窮,但是熱心的好教友,從來不忘進聖堂望彌撒和祈禱。並且由富格辣神父引進。加入了方濟第三會。後來張神父被調往洞兒溝。申計和也跟著前往洞兒溝,繼續給張神父服務。可惜數年後因病回家休養。
數年後又回主教府給艾主教作服務員。直至一九零零年,與艾主教同日為主犧牲。他終身未娶,故沒有家室,也無子女,如此可以更自由地給教會服務。但他有一位莫逆之交,即致命烈士李富先生。二人一直互相往來,且居住靠近。到了死時也一同為主致命,保持了自己的信德。只是這位李富先生沒有被列入聖品內。可能因為沒有給他辦列品手續之故。但二人己經在天堂上同聲讚美天主的仁慈。申計和死時年四十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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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聖陳西滿(1854-1900) Simone Chen Ximan OFS
陳西滿是潞城縣安陽村人。父親名叫來榮,聖名若瑟。母親李氏,聖名安多尼亞。夫妻二人都是熱心的老教友。他們生有三子,西滿是老二。家中的親人有些神父或修士。足見全家熱心。他們全家奉公守法,熱心為教會服務。陳西滿年紀尚輕,即進入了修道院,準備聖神父。可惜身體健康不太好,必須回家休養。他早己看破紅塵,故一生未結婚。當時富格辣神父正在潞安傳教,便請他作神父的助手,幫助傳教。西滿高興地接受了這個職務,一幹就是三十年,直到為主致命為止。後來富神父聖了太原的主教,二人同時致命。他是個忠誠老實的好僕人,甚得主教的歡心。富神父是一位有名的好傳教士,走遍中國許多的地區。而跟隨富神父亦步亦趨的就是我們的陳西滿。
富神父曾代表太原教區,到意國都靈去參加一個大型的傳教展覽會。由於二人己形影不離歷三十年了,故此陳西滿同主教一起赴意國,並在那裡同主教修士等逗留了一年多。這是一八九八至九九年的事。在這一路的行程中,他成了主教和修士們忠實可靠的護守天使。因此當富主教致命的消息傳到意大利後,人們立即想到,陳西滿一定也和主教一同致命了。果然如此。這是一九零零年七月九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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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聖武安邦‧伯鐸(1860-1900) Pietro Wu Anbang OFS
武安邦是太原縣西柳鄉林莊村人。他官名是安邦,乳名叫全兒。他祖父輩己經進入了天主教會,且是熱心的老教友。安邦童年時曾進入修院讀書,但數年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沒有聖召,故此不加勉強,而自動地放棄了學業。但是卻未結婚,加入了方濟第三會,留在太原主教大堂內服務。他的職務是管理主教和神父們的飯廳。太原的艾士傑主教知道他是個好青年,又恒心忠信,更熱愛讀書,因此打發他去到一間私塾讀書,受業於兩位著名的老師門下,即在趙五峰和李錦的門下受教。希望他將來為教區作些文書的工作。尤其是同官方的交道方面,非常需要有一位能文能寫的人員來作這個工作的。據說武先生的八股文己能成篇,本來足夠有考秀才的資格。可惜因父親見背,母親再醮,又無兄無弟,故形單影隻。便消了考秀才的興趣。實際上他的學識遠遠超過許多己參考的秀才。今後主教的告示、諭單、通知等,皆由武先生執筆為書。而且教區用的聖心月等小書也由他來翻譯抄寫。主教有什麼通諭請他來宣告和解釋。到過年前他更書寫不少具有天主教性質的春聯,使教友們張貼。他雖然滿腹學問,但為人十分謙和,甚至自謙自卑,處處甘居人下。
到了一九零零年的教難開始時,主教令他出城去給幾位神父送點錢去維生。可在他出城時,被人識破,證實是天主教的教友後,便被逮捕。銀兩悉被取去,並開始行刑,逼他背教。後見無計可施,便要他回去不再服事洋人。武先生果然答應不再作洋人僕役,因為他想這不是信德的道理,是可許下的。但他被軍人釋放後,竟然徑赴主教大堂,與主教神父們會合。後來也同時成了教難的犧牲品,和被捕的主教神父等,一同在七月九日為主致命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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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聖張榮‧方濟(1838-1900) Francesco Zhang Rong OFS
他的官名叫張榮,是陽曲縣北鄉棋子山人。父親是生來的人啞吧。又因同村有兩個啞吧,故張榮的父親叫大啞吧。另外一個叫小啞吧。母親楊氏是陽興溝人。張榮自幼務農。秉性十分善良,常是笑面迎人。娶妻後生一女。嫁與長溝的田萬成。其後不再娶,卻去了太原天主堂打工。作孤兒院的看門人。這是個簡單,卻也是個無聊和非常重要的工作,因為要保護在孤兒院的大批嬰兒和工作人員,大都是婦女或修女們。當時他己有五十二歲。對於這個工作,張榮毫不馬虎,一作就是十年之久。其實真正看門的並不是他一個人,而另有一位老婦。故此除了看門之外,他還要給孤兒院買日用品。此外如有什要事,要作主教與孤院之間的傳話人。他甚得主教的器重,因為他安分守已,克盡職守,是個十分可靠的人。諸凡認識他的人,都說,就算張榮沒有致命,他也己是位聖人了。因為他外表端莊,又熱心唸經。克盡方濟第三會友的責任。據說當時進入方濟第三會,並非易事呢。普通說來,都是些老誠持重,熱心祈禱,又紀年較長的人才可以進入的。當時就有不少的人稱張榮為活聖人。張榮可說是一位標準的三會教友,他每主日一定要三天守小齋,即星期二、五及六日三天。此外他還守聖誕前四個星期的大小齋期。每天還要唸聖母花冠經、玫瑰經,以及七十三患經他都要唸。因此可以說他天天在祈禱,在不斷地唸經。這也就不用奇怪,人們都稱他為活聖人了。
就連修女們的年輕院長厄爾明納,也在一封信上提到了張榮,說他是一位純樸可愛的三會教友:<我們有一位給我們服務的三會老教友,他是一位單純的老好人,但是由於他名字為我們很難正確地發音,我們的和平之后修女稱他為<老祖父>而不名。於是修女們也都如此來稱呼他。他本人對此稱呼是如此的開心高興,竟向主教神父們報告,而他們也都開懷地大笑了起來>。
一九零零年六月中旬教難己經開始,他的女婿田萬成備毛驢入城,要請他出城去避難。但他堅拒不走,一定要留下來同主教神父們一同致命。果然在六月九日那天,他為天主奉獻了自己的性命,致命而死,成了教會的一位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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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聖閻國棟‧雅格(1853-1900) Giacomo Yan Guodong OFS
閻先生是個生來的老好人,是陽曲縣西澗河村人。乳名叫萬子,國棟是他的學名。因為他體格粗笨,又秉性老實,故人們皆稱他<古董>而不名。父親聖名瑪弟亞,母親瑪利亞,生有二子。這裡的閻國棟是長子。一家都是代代為農的人。家中卻出過兩位神父,且都是熱心的好神父。
國棟終身未娶,他秉性善良,他來到太原主教座堂內服務,凡十年有餘。初在菜園內種菜,後來在廚房內打雜。他作飯的手藝不精,故只可作些零活,但他總是盡力而為,比如打水、喂狗、放狗、挑炭、給客人送飯、將剩飯送去孤兒院等等,都是他應作的工作。這些活雖不重,但作起來十分麻煩。可是我們的閻先生,卻耐心地去作,總是作的盡善盡美。他也自承是個沒本事的人,故此人們稱呼他為<老大哥>而不名,他完全不在乎。且時常表示出一副天真無邪的面孔。
一次在聖誕節日上,他見神父主教都作三台彌撒。他也去領了兩次聖體。這在當時是不許可的。當然今天就毫無問題了。於是人們問他何以兩次領了聖體。他答曰:<如果神父可以三次作彌撒,我作教友的當然可以兩次領聖體了!>由於他是方濟第三會的會友,故此自覺應當比人更為熱心。為表示他熱心,就在聖誕節日上自作主張地領了兩次聖體。一九九零年七月間,他同主教等人,同被囚禁於豬頭巷,七月九日同時致命。死時年四十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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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聖馮德(1855-1900) Mattia Feng De OFS
他是山西北部朔縣小壩石村的新教友。給他付洗的神父是致命的張若瑟,而堅振則是由致命的艾主教手中所得。光緒十八年上山西北發生大荒年,人民生計困難,馮德無以維生,便逃難至太原城內。他因為眼睛失明,僅能通路,不能工作。全靠其子名叫三娃者給人打工維生。艾主教可憐其家貧,讓他在主教大堂內居住,並守夜打更巡查。他雖是八成的瞎子,卻忠於職守,三、四年之久,盡此小本分,始終如一,從未懈怠。雖己發生教難,仍不離主教而去,終與主教同時致命。享年四十五歲。生前他曾加入方濟第三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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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聖張板紐‧伯鐸(1849-1900) Pietro Zhang Banniu OFS
張板紐是陽曲縣東北鄉土嶺村人,他是早年奉教的老教友。這個村莊出過兩位神父,即在朔州致命的張若瑟神父,及張安多尼神父,他們都是板紐的本家人。板紐的父親叫玉科,母親吉氏,是水溝村人。他在主教府內不是長工,而只是有工作現請他來打工的人。但他非常願意給教會服務,因此工作非常用心和認真。務求盡善盡美。
他本來務農,但因太辛苦,便遷入太原城中,為人傭工,藉以糊口。當一九零零年六月底教難開始時,他本來可以遠離危險,不到教堂裡去,就可以避免一切的,因為他不是教堂裡的長工。但是當他看到一些在打工的教友,因為害怕,先後離開教堂而他往了。他心中難過,並不恥所為,便自動地進入教堂,與主教神父等人同時被捕。也果然於是年的七月九日下午,同主教等人一同致命了。致命前先加入了方濟第三會,成了一位熱心的方濟在俗會士。死時享年五十一歲。
板紐致命後沒幾天,他興高采烈,且光榮地顯現給他的兒子。當時兒子正在拜苦路。勸告他的兒子,要恒心熱心地恭敬天主,且定要忠於天主。
五天後兒子也落入敵人手中,他誓死不背教,因此被人所殺。也成了一位致命者。為信德而喪失了性命。在調查他案件時,人們給他下的定案是:他是一位熱心的教友,善盡職守,是教會聖德的模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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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聖王二滿‧伯鐸(1864-1900) Pietro Wang Erman OFS
王二滿是太原縣古城營村人。他自幼在圪潦溝天主教的男孤兒院內長大。也在那裡受教育,及長就繼續在天主教的聖堂內作些零雜的工作。有時幫助印書,有時管理神父飯廳,也在修道院作了兩年的飯。其後作了武神父(Hugolinus Villeret)的隨身僕人。後來又跟中國神父謝伯多祿,幫忙傳教。是一位忠信老實可靠的好人,也盡力遵守了天主的誡命。可說是熱心的教友,也加入了方濟第三會。一九零零年大教難發生時,他正在大修院作飯。當時雖然不少修生己經被遷散回家去了,一些孤兒院孩子們,也盡力想法把他們分散開來。但是主教大堂內仍有不少人員留守著,其中就有我們這裡所說的王二滿先生。雖然能夠暫時避開聖堂,而免受災難,但他知道,他的住所只有聖堂,因為他是在聖堂內長大的。也因此他絻意留下來,同主教神父和修女們廝守著。因此他們同時被逮捕,囚在太原城的豬頭巷內。在同年七月九日下午,一同致命於山西巡撫衙門內。享年三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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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聖趙全信‧雅格(1856-1900) Giacomo Zhao Quanxin
趙全信原籍太原縣,西姚村人。父親名德盛,聖名安多尼。母親瑪爾大,是一位十分熱心的家庭主婦。全信自幼就受到母親的熱心教育,故此雖然曾經當兵數年,卻沒有染上任何惡習和毛病。後來他移居太原城內,靠打工養家,倒也生活如意,無太大困難。結婚後生二子。他同時代的人作証說:<全信是一位大有好心的人,而且行為正直。生活雖然貧窮,但努力工作,尤其是一位標準的好人>。
一九零零年六月底,教難興起,全信見主教、神父、修士、修女等人被囚禁於豬頭巷內,他心中十分難過,一定要想法去安慰他們,並分擔他們的痛苦。於是他自抱奮勇天天到豬頭巷去,給 <犯人> 作些苦工,好減輕他們的痛苦。
到了是年的七月九日早上,他又向家人辭別,要去豬頭巷給被囚的教會人員服務。但此時風聲己十分緊張。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今天是過不去的了,因此向母親和妻子說:<可能我明天回不來了,因為目前風聲己很繄,如果主教、神父、修女和修士們被殺,我也要與他們同去,不回來了>。母親向他說:<那麼你的這幾個小孩子如何來解決呢?>。他指指天上,向正在痛哭的母親和妻子說:<天主自會照顧他們的>。在家過了一個通夜祈禱的黑夜。第二天就走了,這是七月九日早上。同日下午,他果然同眾位被捕人員為主犧牲致命了。
當調查他的案件時,己是很久以後的事了。問到他仍然健在的母親時,她老人家心平氣和地回答說,為了他的死亡我一滴眼淚都沒有流過,因為他是為主致命而死的。再說,的確天主對我們的照顧,從來沒有缺少過。這真是一位大有信德的老太太呀!
還有當他同主教等人被解送刑場時,有認識他的士兵(他當過兵),有意拯救他,便暗地給執刑的膾子手說: <這個人不是真正的教>。全信聽了後立即抗議說,我是真正的天主教的教友。如此也真正地被人砍頭而亡。他雖然是我們記述的最後一位山西太原致命的教友,但也是最為勇敢忠貞的一位,給後世的人們立了最為美好的表樣。他死時享年四十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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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的三位致命聖人
以上所記載的是山西省的致命方濟會士,有主教、神父、修士、修女和工人們。共二十六人。他們是在同一個地區,同一時間內為主致命的,因此他們自成一組。以下是三位是在湖南致命的主教和二位神父。也自成一組。他們三位在不同的地點和不同的時間內為主致命,故此另作處理。
1) 聖范懷德‧安道主教(1842-1900)
2) 聖安守仁‧若瑟神父(1869-1900)
3) 聖董哲西神父(1873-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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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聖范懷德‧安道主教(1842-1900) Bp. Antonino Fantosati OFM
這位范主教如同聖方濟一樣,生在意大利的中部地區,就是翁比里亞(Umbria)。這是意國出產聖人的著名地區。范懷德出生的村莊名<山谷中的聖瑪利亞村>,這個村莊的名字甚長,但富有宗教性質,因這裡的百姓大都是些熱心的教友。尤其范主教的父母更是有名的熱心信徒。他誕生於一八四二年的十月十六日。他的童年是在父母細心的照顧之下,過的是平安順隨的歲月。年十六歲時便在一個山區沒沒無聞的小會院中,即在陶地(Todi)教區的斯皮奈他(Spineta)會院中穿上了方濟會的會衣,正式進入了方濟修會。取名叫安多尼諾(Antonino)。
在一八六零年代,由於政教不和,教會在受著政府的企視,因此有許多事是不能自由行動,比如,招收會士就是個頗大的問題。職是之故,范修士不得不躲到教宗的屬地去作初學。就是在卡皮乃多(Carpineto)。這在當時仍是未被政府佔據的地區。不但在這裡作了初學,而且也在這裡完成了他的神哲學教育。並在這裡聖了神父,也奉獻了他的首台彌撒大祭。時在一八六五年的六月十三日,是聖安多尼瞻禮的大節日。當時他只有二十三歲。
好像直到他聖神父為止,他從未有感到去傳教區工作的興趣。終於有一天,他去了羅馬,見到了總署的傳教秘書長神父。當時這位秘書神父的心情正在不悅的時刻,因他企圖準備一批青年傳教士,竟未能成功。實際上是在他見到年輕的范神父後,卻毫不經心地說出了:<你看,你們正在年輕之際,何不去傳教區去歸化那些外教人去?>。這實在是言者無意,聽者有心的事。而也是天主完成他自己計劃的方式。這句話深刻地印在范神父的心中。他竟然當機立斷,決意出外傳教去。果然不久之後,同一批年輕傳教士,在一八六七年的十月十日,真正出發到中國來傳教了。
同他在一起的,有一位名叫雷體仁(Elias Fachini)神父,二人不但是傳教的同伴,並且不久之後的將來,也要在中國的土地上,為天主流血犧牲的。到中國的行程並不是好走的,尤其是在一百多年前的時代更是困難重重。他大部份的時間是乘坐中國小帆船而行的,既不舒服,又十分的緩慢,再加上天氣炎熱,實在是不好受的行程。這使他們想起了不久前,在中國傳教致命的先人們,尤其是遣使會的,最近才列入聖品的聖董學文神父(J.G.Perboyre C.M.),及聖劉方濟神父(F.R.Clet)。當然還有我們方濟會的聖藍月旺神父(Joannes de Triora Landrua)。
在行行重行行地走了數個月之後,年輕的范懷德神父終於到達了他的傳教地點,就是湖北省北部地區。他只有一個本地隨員,一句中文還不會講。就這樣傳起教來了。是何等的困難,就可想而知的了。再加上地區又是一個非常荒野淒涼,人煙少有的地區。更有甚者是這裡充滿了各種可怕的野獸,再加上地勢險惡,到處都是懸崖、大巖、深谷、陡壁,又完全沒有道路可行,只有一些羊腸小徑可走。交通工具當然更是沒有了,就算是有,也將是無用武之地。此外,據說山區還有不少野狼為患,也是需要小心提防的。因為有時是能傷人的. 傳教士只有按步當車,既慢又累。探訪教友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神父的居室是窄小的地方,很可以與方濟會初期在里窩陶陶(Rivotorto)的居室相比。而他那些貧的教友們,也只能在主日上來看望神父,並望台彌撒。的確范神父嚐到了一切傳教士所有的共同困苦,就是孤獨無援,舉目無親。但是人類的救世主,耶穌基督不使他的傳教士,遭受真正的孤獨困苦,因為他會使傳教士的心充喜樂的。使他不會感到真正的孤獨,因為耶穌自己住在他的心中。
神父到達中國後的第一件事,是學習中國語文,因為這是為傳教所必備的條件。後來范神父去了黑炭谷去傳教,那裡的生活條件更為辛苦、貧窮。這裡除了天主和一批可憐的窮人之外,可說是什麼也沒有。但是我們的年輕傳教士范神父對這一切卻無怨無懼,也沒有失望,而逆來順受,一心為傳教而工作,雖然這裡的生活條件比前者更要苦上好多倍。神父固然要為天主忍耐一切,但人的肉體畢竟是血肉之軀,因此我們的范神父不久之後,便病倒了。而且病的十分嚴重,幾乎到了墳墓的邊沿。
但天主所規定的時間還沒有到。他雖然十分的衰弱,又沒有葯物可吃,卻在天主的照顧之下無葯而癒了。神父由於病身仍未痊癒,又被送回他前此所居住過的傳教據點,即湖南省的北部地區。這是他第一個傳教的地方。這裡的教友們對他的歸來歡喜若狂,因為他們沒有忘記,神父過去在他們那裡所作的一切犧牲、克苦和種種愛德的工作。這無形中也使神父的身體,得到一種強而有力的支持,使他高興地又全力投入了傳教的工作。在這裡一下子就工作了五年之久。而這一段時間為他來說,可說是他傳教生活中最好的時光。是他一生最難忘的寶貴經驗。
天主既然賞給了他精力和才能,就要他好好去利用,因此不久之後,他又被調到老河口去工作。老河口是河邊上的一個重鎮,地勢十分險要,因此商業非常發達。天主要他在這個重要地點展現才能。建立一個重要的傳教中心點。范神父就聽命在這裡開始了他重要的傳教工作,而且一作就是十八年之久。在這裡他不但給教會打下了堅固的基礎,而且這個基礎要持續許多年,直到後來它成了一個教區的中心點。這就是後來的老河口教區。可是當神父初到這裡時,這裡只有三十個既冷淡,又無信心的掛名教友而已。而在教會的周圍又存在著一個非常敵視的環境,多少有點學問和上層階級的人,都對教會遠遠避開,或根本不屑一顧。范神父卻用他的耐心和毅力將這個敵視的環境改變了過來。其間的辛勞恐怕只有神父一人知道。
在這種非常敵視的環境中生活為一個外國人,已經是十分困難的事了,而且他還向這些人作傳教的工作呢。真可說是難上加難了。而我們的范神父是位多才多藝的人。他以他超人的智慧,靈活的手段,高深的學識,超人的瞻量,漸漸將那些原來反對他的人征服了,使他們甘願臣服在神父的權威之下。漸漸聖堂成了一個聚會的中心。各式各樣的人們,都願到聖堂來,同神父討論問題,或者討取主意。神父對中文造詣已相當的高深,尤其是對人們的心理有正確的認識,使人不能不對他加以五體投地的佩服。來拜見他的人,都異口同聲地稱呼他為<西洋老師>。如此一來,神父的傳教工作自然定會發生作用的了。他給老河口教會打下了真正堅固的基礎。教友的人數也就與日俱增了。
范神父就利用這個好環境,來盡力宣傳天主教的真理,並來保護教友們的權利。他公道正直,不偏不倚的作風已漸漸出名,因此他創造出自己的權威。多次當地人民發生訴訟或爭端時,都會自動地來請范神父作他們的評斷人。他在這一方面的聲威是無可否認的。這更增加了他傳教的效果。這種在當地的聲譽羅馬是一定知道的,因此在一八七八年,當畢理(Mgr.Paschalis Billi)主教過世後,羅馬毫不猶豫地任命范懷德神父為湖北省北部地區的暫時代理主教,以維持現狀。
非常不幸的是,那幾年不斷地發生饑荒災難,土地幾無生產,人民沒有飯吃,致使許多的人民死於非命。新上任的代理范主教,幾盡己力之所及,來挽救生靈。雖不能將災難完全免除,至少減輕了許多。這使教會聲望更為高漲,也因此進入教會的人也越加增多。致使主教本人也不得不加以奇怪,承認這完全是天主自己的工作,簡直是來自天主的奇蹟。政府方面也愈加重視教會的地位。其實這其中的秘密,除了天主的助佑之外,代理主教的克苦犧牲是主要的原因。他同普通老百姓同甘共苦,甚至不怕危險去搶救那些遭難的百姓。這怎能不使人感動而對神父加以由衷的佩服呢!他甚致於自己染上了疾病。
范代理主教的工作尚未完成,當湖北北部的正式主教南熙(Ezechias Banci),上任作湖北主教後,他立即任命范懷德神父作自己的副主教。在這個時期內范副主教的工作更為多采多姿,尤其是修築了宏偉的主教大堂,可謂不朽之作。僅這一件工程已足夠使范副主教流芳百世的了。此外還有許多其他大大小小的聖堂,也都是范副主教的工程。而且這些工程大都是在百般困苦中完成的,因為缺少這又缺少那,又沒有真正的技術人員。但這一切困難都被勝過了,一座座的聖堂被建立了起來。要不是神父毅力過人,是完全不可能的。
范神父來中國作傳教工作已經整二十年了。這是個十分辛勞的二十年。他自覺身體已大不如前,他需要一段休養的時間,因此在一八八八年的九月間,他回到了久別的家園。陪同他的有兩位本地的修生,其中一位是後來要作致命者的修士。
休假完畢後,他又回到他的傳教區去。教友們歡喜若狂,歡迎他歸來。而他自己卻完全沒有想到,在這個休假期間,教宗任命他作了湖南南部地區的主教。他可說是一舉成名。但這個出名的消息為他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目前正是教難即將開始的時候。教會的敵人所尋找的就正是教會的首領們。當時在中國正在吹著一陣反對外國教會的邪風,而天主教正好首當其衝,而天主教的主教們更是政府反對的對象。范主教剛到中國,立即有人願付出一百銀元,換取他的頭顱。主教必須立即在數位勇敢教友的陪伴之下,跑到一座高山上去避難。這是在過去教難中教友們自己找到的一個穩固的避難所。主教在那裡可以妥保無虞。這種立即逃難躲避的行動,為新聖的范主教來說,至少是一種預報,使他知道,今後不能不小心躲避了。為他也是一個不祥的預兆:前途將兇多吉少了。但是范主教的時刻似乎仍未有到,因為政府派遣了正規軍來平亂,使處境稍為好轉。
主教立即利用這個時機,去拜訪他屬下的教友們。不只是一次,而且是一連兩年去看望遠近的教友們,並分施給他們聖事。竭盡全力地克盡了他作首牧的責任。
范主教雖然有了一個短暫時期的平靜,但這只是風雨前的平靜,一場巨大的風暴正在形成之中。而在狂風暴雨到來之前。主教還有許多痛苦要受呢。首先是官長們的敵視,百姓的遠離,教友們的遭受苦難,各式各樣的陷害教會的陰謀詭計等等。主教此時寫信說:<看來各種人都在反對我們,我們每當歸化一個外教家庭,立即就有更大的災難在等待著我們的。如果我們是真正有聖德的人,實在可以等待致命的榮冠的了>。
主教即將致命的事實,好似已迫在眉睫,主教自己也有先見之明,因為正當此時,他已經是第二次逃脫了一場致命的襲擊。就是當他去一個地方看望教友的時候,惡意的敵人,事先埋伏好了,等到主教經過的時候,立即一聲令下,出其不意地加以攻擊。也正是在這同樣的地點,在八十年前,他們陷害了我們的弟兄聖若望藍月望神父(Joannes de Triora)。
范主教雖已筋疲力盡,精神已幾乎無法負擔,但他知道時局困難,和教友們需要,他仍打起精神來前往探訪教友,給他們支援和鼓勵,免得他們灰心失望。他將一切放在天主的手中,仍然若無其事的在工作著,直到天主召叫他為止。另一方面他加強他熱心祈禱,目的是完全順從天主的旨意。這真是一位智勇雙全的基督勇兵!
果然正如他所等待的,當他正在探訪他受迫害的教友們,並在準備重修一間被人破壞了的小聖堂的時候,他突然之間被人逮捕了,從此只有接受苦難,終於喪失了性命。為主基督流盡了他的熱血。但這無辜者的血是不會白流的,因為它就是新教友的種子。來日將有更多的新教友們產生出來的。時在一九零零年的七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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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聖安守仁‧若瑟神父(1869-1900) Fr. Giuseppe Maria Gambaro OFM
第二位在湖南致命的方濟會士是安神父。他也是一位來自意大利的傳教士。關於這位安神父我們很可以引証聖經上的話說:<他在短期內成為完人,與享受高壽無異,他的靈魂使天主悅樂。因此天主將他從邪惡中提去>。(智四13-14)。天主早就預先給他保留了一個光輝的王冠,使他在這世間僅僅生活了三十一歲,就將他提升到另一個世界上去了。在人的眼中看來,好似十分可惜,但其實這是天主莫大的恩典!
安守仁神父生於一個意大利的熱心家庭。自小受到熱心父母的優良教育。而且當他剛滿八歲時,就初領了聖體,這在當時是不太多見的事。這固然是少有的事,但當地的人民並不覺得太奇怪,因為他們清楚地看到,他的確是一個不尋常的孩子,他表現的樣子純潔善良,是個人見人愛的孩子。他的小學老師肯定地承認:<他生來是一個不同凡響的孩子,是天主特愛和特別揀選的孩子>。不久他進入了修院去準備聖神父,並且要到傳教區去傳教。
他是個很早成熟的孩子,他愛天主,也愛他的父母。一天對他父親說:<爸爸,我十分愛你,但我更愛耶穌>。他進入方濟會的小修道院讀書,這個小修院在奧爾塔(Orta)湖邊上,是個風景分十美麗的地方,又十分安靜,是受教育的好地方。到了他滿十八歲時,開始了初學的生活,且是在同一會院中。此時他改名叫若瑟瑪利亞。他的初學導師雖然是一位嚴格出名的人,但對他這位弟子卻讚不絕口,說他是一位具有天使純潔的人,時常喜樂,有堅深的愛德,又有熱切祈禱的精神。他是一切初學生的榜樣。一八九零年的九月二十八日他誓發了終身聖願。將自己永遠地奉獻給天主。兩年後他登上了上主的祭台。向上主奉獻上他聖潔的祭品。也從此他成了更為標準聖善的方濟會士。也因此長上們立即委任他作青年人的神師。成了方濟會小修道院的導師。他從此開始,一直在青年人中度過他的一生。其後他到了中國,也仍然主要是作了青年人的領導者。
他很快覺得自己有傳教的聖召,而且一定要到中國來傳教的聖召。但當時他自己的省會長對他正在有著極端的需要,需要他在會省內作許多重要的事務,因為他的確是個十分難得的人才。因此會省根本不想放人。他只有暫時忍耐,等待時機的來臨,因為不論如何,他不會也不能反對聽命聖願的。但是另一方面他也知道,是天主自己要他來中國傳教的。因此他雖然不表示任何反抗的行為,但他心心念念所嚮往的,就是到中國來傳教。因此他雖然明明知道,聽命是一位會士最為重要的責任,但他覺著有責任向長上表示天主要他作的事。如果長上已經明明知道,他有天主特別的召叫,而仍然禁止他前往,則將是長上的責任。
其實不但是他的長上,原本不願意他離開會省他往,就是他的家人,尤其是他的母親,也完全基於人本性的母愛,極盡所能地來阻止他到傳教區裡來,向外教人傳教。可是年輕的安神父寧願聽天主的命,而毅然決然地走上了前來中國的傳教征途。可他到了中國之後沒有多久,他的母親由於想念兒子,竟然病倒了。他哥哥竟然給他寫信,用下面的口氣說:<請你立即回來,不然你就會使母親母死去!>。竟然將母親去世的罪過歸在他的頭上。這為一位作兒子的,將是多麼大的負擔呀!他的家人曾經用過各種方法來阻止他離開意大利的。甚至說他不孝、不愛自己的家人、不管家人的死活等等。對此他回答說:<請你們想一想,如果一個人開始一件重大事業,而且已經開始了,且也看出來是一件合情合理的好工作,而他忽然撒手不幹,放棄一切,你們是不是會說:這個人是個不講道理,不明事理的糊塗人?而我的處境就正是這樣>。在另一封信上他又說:<你們千萬不要說我不愛我自己的親人!這如何可能呢?除了天主之外,我只有你們了。因此除了天主之外,我是最愛你們的了。但是我也必須把天主放在第一位呀!>他確實知道,耶穌親自說過:誰愛自己的父母親人超過愛我,不堪作我的門徒。所以他必須先聽天主的命,然後才輪到自己的父母。他向自己的親人說:<我確實知道,你們對我懷有很大的愛情,對此我十二萬分的感謝。為此我天天在為你們祈禱,求天主百倍地已經在這個世界上賞報你們,而來世賜給你們永生。但是要說叫我現在就回到意大利去,我只可以說,只有中國不再需要我的話。但現在沒有這種可能的>。
這位年輕勇敢的方濟會傳教士,一心所嚮往的是到中國來傳教。天主不但使他如願以償,更加倍地使他得到更大的賞報。就是到了一九零零年的三月間,他的主教范懷德(Mgr.Antoninus Fantosati),基於教區的需要,打發他去到一個遙遠偏僻的村莊去,目的是重建那裡不久前被人破壞了的一座小聖堂。於是向來聽命的青年安神父,去了那個偏僻的村莊,在那裡單人匹馬地傳教工作了數月之久。這是他來中國之後,惟一真正直接向中國人傳教的工作了。因為在其他的時間,他總是在小修院管理著青年修生們。如今天主終於使他如願以償,作了傳教的宗徒。這是他向來所渴望的神聖工作哩。而他也的確得到很好的結果。使不少外教人回頭進教,並使許多不熱心的教友們,重新振作起來。可是就在這個偏僻地方,仇恨教會的人,不放過傳教士,就在神父一次外出給病人送傅油聖事的時候,被人逮捕。惡徒們將他送回衡陽城,在衡陽同他的主教范懷德,同時被人處死。殺死主教和神父的固然是當地的惡霸,但他們的後面有清朝仇外政府的支持,他們才敢如此無法無天地殺害了如此眾多的主教、神父、修士、修女和教友。神父被殺是在一九零零年的七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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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聖董哲西神父(1873-1900) Fr. Cesidio Giacomantonio OFM
這是一九四六年列入聖品的二十九位殉道者的最後一位。他來中國未有多久,便在一九零零年的拳匪教難中,被人殺害了。當時只有二十七歲。他的生命的確如同一顆流星,迅速地劃過我們這個世界的長空而急促地消失了。董哲西生在意國南方的阿布魯索(Abruzzo)地區。是個出聖人的有名地區。而這個名叫<天使Angelo>的小孩,也的確從小就表示出他與眾不同。他對有關天主和教會的事特別興趣百倍。而且自小就願意入會過修道的生活。當他十五歲時,在奧克肋(Ocre)會院中開始作初學,並取名叫柴西狄(Cesidio),這是阿布魯索地區最年輕的一位致命小聖人。也是我們的這位前來我國的青年傳教士,所特別喜歡的聖人,故取他來作自己的主保。這可能多少暗示了,他自己也將以青年之身,以全燔祭品而為聖教會奉獻自己。
他的初學和讀書生涯過的十分順利,將自己作成一個完備的工具,好前來中國傳教。當他二十四歲時已經聖了神父,並且在自己小小的村莊內舉行了首台彌撒聖祭。到如今他已經住過三個會院,接受陶成的教育。而所留下的印象和評語是:<這是一位行為最為端莊,行善最為快速,受教最為留心,在修會生活上最為認真,在內修生活上常是第一名的青年人>。這是他留給會省的印象,也是他生活的寫真。他所住過的三座會院是:聖若瑟會院,聖加彼斯特拉諾(S.Capistrano)會院,聖瑪利阿諾會院。在這三個會院中,雖然他只是過了短短的幾年,卻給人們留下了一個十分美好深刻的記念。
長上們注意到他是一位非常成熟的會士,自然也對他抱著一種頗大的希望,希望他將來給會省能作一番偉大的事業。可是作夢也沒有想到,他才聖了神父一年,方濟會羅馬總署突然間召叫他,要他去羅馬的安多尼大學的一個傳教部門受訓,等候分發到傳教區去工作。這是一八九八年的事。如此一來,他成了安多尼大學的第一位致命聖。
他在安多尼大學讀書僅一年多,忽然從中國湖南來了一位傳教士,就是宗惠南神父(Aloysius Sonsini),他代表自己的主教前來意大利招募青年傳教士。在安多尼大學遇到了我們這位年輕的董哲西神父。一談之下,好似突然間燃起了董神父的傳教的聖召和熱火,而且是一發不可收拾。於是在勝過一切難關,得到正式的許可之後,便於同年,即一八九八年的十月間,二人一同啟程向中國出發去了。我們不要忘記,此時中國局勢已是非常的緊張危迫。中國政府迫害教會之舉即將開始。而董神父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來到了中國,要作傳教的工作。這無異是自投羅網,果然不出所料,他很快就要死在義和拳匪幫的手下。
董哲西神父也並不是糊里糊塗地走上了傳教征途的,而他是有自知之明地到了中國,這由他臨行辭別時給家人寫的一封信,可清楚地看到,他說:
<現在到了向你們辭別的時候了,我心中的痛苦是無法形容的。這個痛苦簡直是刺透人心的痛苦。如果不是為了救援中國人的靈魂,我怎麼也不會離開你們的。但是你們也知道,為了達到這個救人靈魂的目的,必須要多作祈禱。因此我請你們也不時地為我祈禱,因為如此作,你們也將參與那救贖人類的工作>。
<你們千萬不要因為我走了而感到難過。話雖如此說,但母親和父親對兒子的愛是不能不使人感到難過的。但是如果說:誰救一個人的靈魂,就能保住自己靈魂的得救,何況我要去救許多人的靈魂呢!這為我和為你們不應當是一件稱心悅意的事嗎>?
<請你們舉心向上,向著我們天上的祖國。將你們因我的離別,所感到的苦痛奉獻給天主吧!就如同我也已經把你們的苦痛獻給了天主。事實上我已經把我的一切都獻上了,不但你們的痛苦,而且是我的自由,我的生命,及我一切所有的都已經奉獻上了。如果有必要,我甚至於不惜為了他而傾流我的熱血>。這句話是多麼的勇敢激昂呀!而且事實上,誰能說,他不是已經有了預感,才說出了這種感人肺腑的話的呢!
當時由意大利到達中國的行程需三至四個月之久。董哲西神父大約是在一八九九年的聖誕節到達了傳教的目的地。當然他先去了黃沙灣的主教府,拜見主教,受到主教的熱烈歡迎後,便開始作每一位傳教士必須先要完成的工作,就是學習中文。新傳教士們需要學習數個月、一年或甚至更多時間的中文,然後才可以出去傳教的。平常並不是立即獨立傳教,而是跟隨一位年老的傳教士,練習中文之外,也要學習中國的風俗、人情和習慣,就是對中國人民的生活有所認識。
可是我們的董神父,才剛學會了一點的中文,來到黃沙灣才剛滿兩個月,主教即基於教區的需要,將他打發出去工作去了。先是在一個小本堂中,並且在一位年老的傳教士的指導之下,工作了起來。他先作了一位中國本堂神父的副手,在本堂內服務。但是不久之後,他就有了自己的本堂,是一個約有五百位教友的中等堂口。此時他開始覺到責任的重大,因為天主要向他追討每人得救與否的責任的。他於是加倍地祈禱, 並作苦工補贖。
他猶如在福音中耶穌講的那個僱人去葡萄園中工作的比喻中,所說的那位最後僱來的員工,只作了一個小時的工,便收工領賞去了。同樣董哲西神父來到中國工作了僅僅一兩個月,甚至正式在本堂內工作僅僅兩三個星期,便被天主看中了,而且被認為已堪當接受天上的賞報,因為就在這時,他為天主致命的時候到了。此時中國各地開始了波濤洶湧的教難,是中國歷史上最大最普遍的一個教難。幾乎數個省分都有義和拳殺洋人,滅洋教的風浪。使全國死去了不少的忠貞教友。確切的數字無從得知,但據歷史學者們的估計,這次教難中所犧性的教友們不下三萬人。其中大多數的名字人們都無從知道。在北京石門大修院中的一座聖堂內,內部四周和上下的牆壁上都寫滿了致命者的名字。不下萬名之多。這還僅是河北省的致命教友們呢。而我們這位年輕熱心的傳教士,就要死在這次教難之中。就在他受難的前夕,亦是一九零零年七月之前,他仍然給自己的家人寫了最後一封信,它簡直好像是他最後的遺囑。在這最後的信中,他明明地表示,天國的門已經為他開了。正在等著他去進入。下面是他寫給家人的最後信件:
<你們一定在報紙上看到了,這裡正在發生著教難。的確如此,而且是個很厲害的教難。就在昨天我收到一位傳教弟兄的來信,信上說,五月間在他們的教區中發生了頗大的教難。敵人焚燒了許多的聖堂以及傳教士們的居所。有成千上萬的教友們被殺後,手持光榮的勝利棕梠枝升天去了。同樣的事情也會在其他的教區內發生的,只是時間早晚的事而已。
在我們的教區內,感謝天主,目前仍是風平浪靜似的。但是誰也不敢自欺欺人地相信,教難不會在這裡發生的。只要有人登高一呼:殺死他們!放心,轉眼之間,會有成千上萬的人聚集起來的:我們實在需要時刻準備好自己的靈魂,以接受天主的旨意的。
我請你們祈禱,是的,需要祈禱,特別是為我祈禱。同時你們也不要忘記,要時刻遵守天主的誡命,要放棄邪惡,擁抱美善;愛好和平。要時常進堂,勤領聖事,總而言之,要以好教友的身份生活。
人生苦短,二十、三十、四十年轉眼即逝,如果我們知道利用這些年代來爭取天上的榮冠,那是最好的事!你們知道,我們現世的生命不外就是個試探的時期。我們將來永遠的福樂,也完全在於我們現世的生活:可能是永遠的幸福,也可能是永遠的受罰。所以讓我們成聖吧!如此我們才能一起在天堂上高唱那永遠的阿肋路亞>
在一九零零年的拳匪教難中,我們的董哲西神父竟然成了第一位歐洲人士,拿取了那致命的榮冠。就在是年的七月三日,他按照慣例,暫時離開他那小小的傳教區本堂,去到黃沙灣拜見主教,主教也知道他要來訪的,故此正在等著他。可是誰能知道,他卻在走向致命的結局呢!他本堂的教友們,偕同一位本地的中國神父都力勸他不要冒險前往。但神父主意已定,再加上責任心的催迫,他毅然決然地走上了那滿佈危機的路途。他甚至清楚地回答說: <怕什麼呀?我己經準備好了一切。我們傳教士是不怕死的!>果然不幸言中了。
這是董神父留給我們的最後一句話,其他一切我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只是後來教友們找到他被烈火焚燒成灰燼的屍體。他確實如同舊約中的祭品,不但心靈純潔無罪,而且肉身也已被火煉乾淨了。如此以完美純潔的祭品獻給了天上的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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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藍月旺神父(Fr.Joannes a Triora Lantrua, OFM1760-1816)
前言:
將在二零零零聖年內,於十月一日被教宗列入聖品的中國方濟會致命真福中,最早的一位應是聖藍月旺,但因他比其他二十九位聖人都早,又自成單獨的一位,故此向來他是特立獨行的一位聖人。如今在他即將被列入聖品的時候,也未能列外。他又被我們陰差陽錯地放在了最後的地位上去了。但是聖人們是不會在乎這一切世間的小事的。最近我們從意大利收到他的生平小傳。作者開口便說: 「你們在這裡要看到的是一位非常奇特的人物,奇特的教友,奇特的方濟會士」。這可能與他的生平環境有關。他是意國北方地區人士,靠山臨海。環境優美。教友們的信德特別堅強,聖人又進入了方濟會受了嚴格的訓練,這就不用奇怪,使聖人一生充滿了傳奇,在中國作出了轟轟烈烈偉大的傳教事蹟。
藍月旺神父是在公元一七六零年上,生於一個義大利熱心的家庭中。年僅十七歲進入了方濟會。他如其他的青年會士們,充滿了熱情和雄心壯志,要為聖教會作出一番偉大的事業來。在他那個時代歐洲的各公教國家對中國的傳教區充滿了期望和幻想。尤其是西班牙的熱心國王和王后們曾經不惜物力和財力,大力支援了前來中國傳教的方濟會士們。使他們的足跡走遍了中國的各個角落,也激起了無數青年們的傳教熱火。
聖父教宗若望保祿二世,以他超人的智慧和過人的勇氣,在天主聖的神指引下,一口氣要將中國一百二十位致命傳教士列入聖品。這無形中在鼓勵中國的傳教熱火,也在暗示中國天主教未來的前途是更會大放光明,和不可限量的。換句話說,教宗清楚地看到了,這個剛開始的第三個一千年,將是中國教會復興的時代。現在讓我們回到致命聖人藍月旺的傳記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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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教時期:
聖人誕生在意國北方特里奧拉區的摩里那村(Molina de Triora),時在公元一七六零年三月十五日。第二天就受了教會的洗禮,起名叫方濟瑪利亞。他誕生的房間至今猶存,且己於一九五四年改成了小聖堂。
小方濟自幼就熱心進堂唸經,且很快開始給本堂神父輔祭,畢恭畢敬地參與每天的彌撒聖祭。本村沒有學校,小方濟需要步行五公里,去到一個巴爾納會神父的學校中去讀小學。且以十分優良的成績小學畢業了。接著去到一個更遠的名叫摩里濟奧(Maurizio)的海港去就中學。這裡是著名方濟會士,非常有名的,甚至是;盡人比皆知的傳教大宗徒聖良德(Leonardo,1676-1751)的家鄉。他幾乎 同小方濟是同時代的人。也就給了方濟莫大的啟示,使他將來也要去作傳教的宗徒。
剛滿了十六周歲,便離開了家鄉和家人,去到遙遠的羅馬,追求他的理想去了。正好在羅馬的阿拉切里(Aracoeli)會院中,有他的一位同鄉類思神父,藉著這位類思神父很順利地進入了方濟修會。並在一七七七年的三月九日,於奧爾特地方(Orte),開始了他一年的受訓初學生活。並取名叫若望,是為中文藍月旺一名 的來源。在他順利地完成了一年的受訓時期之後,猶如其他會士,開始攻讀哲學和神學。這是在羅馬皇帝的夏官提沃里(Tivoli)和塔爾基尼亞(Tarquinia)完成的。接著是由於他品質優良,德學超等,便順理成章地聖了神父。也很快被長上任命為哲學教授,其後又教授神學。且很快又成了十分年輕的神哲學院的院長。真有飛黃騰達,前途似錦,不可限量之勢。而當地的教友們也都對他另眼相看,找他來解決一些靈魂上困難的問題。
響往傳教區:
但是藍月旺的理想並不在於歐洲的教書和傳教生活。而是一心要到傳教區去傳揚天主的福音。可是與眾不同的是,他並不是要到任何一個遙遠的地區去傳教,他有自己固定的選擇和目的地。就是他決定要到中國來傳教。幸而在方濟會的傳統上,有一種一成不變的習俗,就是只要有人要求來中國傳教,長上們是不論如何不會也不能阻止的,雖然像藍月旺這樣的人材,離開了會省,將是一種莫大的損失的。另一方面,為什麼他一定要到中國來呢? 這與方濟會古老的歷史有著莫大的關係。這為瞭解方濟會的傳教史和聖人藍月旺的理想,是不能不稍加提示的。
遠在公元一二四五年上,也就是在聖方濟去世不久之後,教宗依諾森四世,基於當時的需要和教會的利益,打發第一位歐洲人,即方濟會士柏郎嘉賓,以教宗特使的身份到中國來,同元朝的皇帝打交道,建立邦交之誼。其後不久又有法國聖路易國王,在瞭解到教宗的心意之後,也打發了方濟會士魯伯路前來我國爭取友誼。二人回國後寫了長篇大論的記實文章,使歐洲人,尤其方濟會士們留下了對中國深刻的印象。其後教宗尼各老四世,更於一二九零年間打發方濟會士孟高維諾前來我國的北京,一來作教宗的特使,二來傳揚聖教。基於這段古老的歷史及其後的傳統,便在方濟會內部形成了一種一成不變的理念,就是所謂之傳教區,一定是指地大物博的中國土地和人民而言。這種觀念直到中共解放大陸,仍然是根深蒂固,一成不變的! 也因此我們可以說方濟會在這七百多年以來,為中國天主教會作了最多最大的人力和物力的供獻。這完全是客觀的事實。這也不用奇怪,為什麼這次在一百二十位即將列入聖品的真福中,以方濟會士為數最多了。現在讓我們言歸正傳。
前來中國:
但是聖藍月旺卻選擇了一個最不理想的時機,要前來我國傳教。因為當時由於教難頻仍,傳教士們大都已離開了中國而他往,前來中國的新傳教士,又是聊聊無幾,甚至屈指可數。可是同時也留下了大批的中國教友們,猶如無牧之羊,無人管理,無人照顧。而藍月旺就正是為了這大批的教友們而來的。雖然他明知要遇到的環境將是非常惡劣和不友善的環境。因為己經有不少的教友們, 為了生活所迫而完全背棄了天主的教會,而消失於無形了。另一方面官方對教會的態度仍然毫無改變,仍然是與聖教會勢不兩立的。當藍月旺到達中國的時候,在中國偌大的土地上,只還留下了四十位外國傳教士,而中國神職人員也不過是八十位而已。藍神父明知中國當時的情形,可是他故意選擇了這一條路,目的就是為來中國安慰和支持那些正處在水深火熱中的教友們。這的確是一條非常痛苦難當的傳教歷程。藍神父甘心接受了這個挑戰。
漫長的等待:
在一切準備就序之後,藍神父便迫不及待地辭別了父母親友,上船去了西班牙的巴塞隆那,再從巴城乘另外一隻船去到葡萄牙的里斯本。要在里斯本等候一隻前往葡國遠東的屬地澳門的船隻。可是這一等就是一年之久。這一年他住在里斯本城的方濟會院中,也並沒有游手好閒,浪費時間,因為他立即跟隨一位葡國會士,學習了中文。
在一年之後的一七九九的五月二十二日,他終於豋上了一隻直赴澳門的船隻。
這個路程不但遙遠,而且危險。他乘的船隻兩次被海盜所搶劫,他被印尼的海 盜搶劫一空。幸而在爪哇遇到一位好心的基督教船長,他答應將神父保送往澳門,而且是分文不收,其實神父己兩手空空了。他還給神父送了足的零用錢。真是好心人到處都有,這當然是天主上智的按排了。神父終於到達了中國南方的大門口 - 澳門海港。他在這裡又住了一年之久,等待進入中國的時機。
踏上了中國的土地:
在澳門的這一年中他仍然利用時間繼續攻讀中文,以備來日之用。據說中文為一般的傳教士是如此的困難,以致於他們在學習中文之餘,必須也習中國風俗習慣,而完全中國化。他們傳教的心火如此熱切,要同中人一樣,為的是向中國人宣傳福音。甚致不惜天天用荼水來洗臉,好能使臉面的顏色,變成中國人的膚色,不再那麼如歐洲人的潔白顏色。如此作的原因有兩個,其一是完全中國化,其二是使人們不易分辨出來,免得被人出賣。當然他們的服裝也完全中國化。又要將頭髮完全剃掉,只留上一掫中國式的小山羊鬍子。如此好使人魚目混珠,真偽莫辦。以達到傳教的和自衛的目的。因為中國的教難在此時是此起彼伏地不斷地發生著的。
藍神父終於在一八零一年的正月六日離開了澳門,乘著一隻小木船,穿過一個又一個的小海島,終於進入了一條大河,即珠江。再沿珠江而上,直到廣州市的邊沿地帶,便停止下來。為了保險起見,神父先住在一個老教友的家中,暫時躲避並觀察一下形勢,再作下一步的打算。也在此時更加強了中文的學習和練習。當然也乘機向一些老教友們傳教和舉行聖事,因為他們己經好久沒有神父來看望他們了。但神父的目的地並不是廣州,而是更靠北邊的湖南省,更具體地說 是湖南省的一個叫涼台的地方。這裡本來既無聖堂,甚至連個小堂都沒有,但是有幾個熱心的教友家庭,在過去他們總是親切地照待了過路和傳教的神父們。尤其這裡的一個姓曹的家庭是神父要拜訪的對象。果然他們熱情地接待了藍月旺神父。教友們特別驚訝神父的勇敢和毅力,因為雖然教難仍然在如火如荼盛行著,神父仍然如此大膽地前來看望教友們。這種犧牲奉獻,和大無畏的精神使他們非常地感動。
傳福音的艱苦和奮鬥:
藍神父所要管理的地區主要以三欣縣為主。這裡原有八千多教友,但大都分散在不同的村莊內。而這些村落大都是沿著一條河而分散開來的,且皆位於高山之上。藍神父主要的工作就是拜訪這裡的教友們,因他們早已如同無牧之羊似的被人忘記了。
於是神父在他傳教員的陪同之下,開始了他艱苦的傳教工作。他要一個村莊一個村莊,又要一家一家地拜訪。耐心地向他們解釋教會的道理,並鼓勵他們的信心,使那些己經背棄教會的信友們又重新回到教會的懷抱裡來。這裡都是些非常貧窮的人民。神父與他們同甘共苦,衣食住行都是最起碼的,簡直成了他們中間的一個,這使教友們非常感動,因而回頭重新回到教會中來。事後,他的傳教員清楚地向人述說了神父所受的苦難,但也同時使大批己背教人們回頭改過,重新進入了教會中來。有許多事跡簡直是使人不能相信,簡直就是奇跡。神父給大批仍未受洗的小孩子們付洗,給病人付油,給成年人補行婚姻聖事,給冷淡教友們重新點起熱愛天主的心火。神父天天在不眠不休地作著艱苦傳教的工作。卻也感到心神快樂和安慰。因為的確有大批的教友們回頭重新進入了教會。這是艱苦的工作,但也是大豐收的工作。
年老力衰的乾隆皇帝,在主管國家六十多年後,終於讓位給兒子嘉慶皇帝。嘉慶是一位有勇無謀的人,遠不如他的父親足智多謀,將國家治理的有條不紊。嘉慶卻是一位粗線條作風的人。他最反對一切外來的東西,尤其反對基督教會。於是他重新發起了教難。教友和傳教士們又到了多災多難之秋。
面對這種重新發起的更為厲害可怕的教難,大家都噤若寒蟬,不敢稍動。惟有我們的藍月旺神父,卻以他大無畏的精神,和他熱心救人的心火,決意再度出發,到一個更危險萬分的,名叫河畔的地區去傳教。他的傳教員不敢與他同行,因為實在太過危險了。人們皆認為簡直是瘋狂自殺的行為! 但藍神父一意孤行。終於找到另一位更大膽的,名叫斯德望的傳教員甘願與他同行。說也奇怪,二人確實達到了目的,使該區業己失散的羊群又奇跡似地重新回到了基督的羊棧。他的傳教員的確是位勇敢過人,而且熱心超眾的好教友,傳教士們對他極力地誇讚。他的確如同他的主保聖人斯德望一樣,成了主耶穌勇敢的証人。
本區的一位名叫亞納的女教友,清楚地記得,藍神父最愛給教友們宣傳的是拜苦路的敬禮。這也是他家鄉最喜愛的一種善功。是聖良德(Leonardo)所極力宣傳的善功。同一教友還說,這位傳教士(藍月旺)用最簡單的言語,給教友們講了許多教會重要的道理,並且能使人們經久不忘。
到了一八零四年上他又去了江西省傳教。在那裡他單人獨馬一住就是八年之久,也就是直到一八一二年。主要的原因也是因在此時,暫時沒有教難發生之故,他可以相當平靜地作他傳教的工作。可是說也奇怪,從他一封信上我們知道,這種平靜及沒有任何危險的生活,並不能使教友們更為熱心,相反的幾時有教難,教友們在天主聖寵的助力之下,更能表示出他們熱切活潑的信德。這是在一八一零年九月三十日他寫給總會長的信件。此外他還一人在陝西省的南部作了長期的傳教工作。的確是一位大無畏的傳教楷模。
真正的大教難:
在一八一一年初一位皇帝手下的甘姓大臣,向皇帝上呈國書,報告國家的情形,並建議應如何來從事治國的方針。在建議書中有一段是與天主教會有關的。他說: 「在每省區中的官員們,各縣志和負責人,應盡力來尋找是否在自己區內仍有外國人存在。如果發現仍有這種人員在,就應將他們逮捕而繩之以法。務要將這個外來的宗教斬草除根.」 這個法令是一個大教難的開始。各式各樣的兵種分成大大小小的組合,外出到一切的城市' 村鎮' 大大小小的村落中去尋找教友們的藏身之地。並且定出頗為雄厚的獎金,鼓勵人們舉報教友們的所在地,或者領導政府官員去逮捕教友。如此一來,人們為了貪圖小小的利益,便不顧一切地去揭發和舉報教友們。如此一來,可真是到了教友們的窮途末日,他們真正受苦受難的日子來到了。更有甚者和使人難過不堪的,是有些教友也將自己的人告發,以求取小小的利益。
藍月旺神父機警出逃:
據當地的教友們傳說,藍神父此時正在江西傳揚主基督的福音。他手下一位劉姓傳教員,不知何故竟然走向官府,將神父告發了。果然一個早上,大批的軍人浩浩蕩蕩地開來,吵吵鬧鬧地到處跑亂叫。村民都被逼走到街上去,大家知道,一場浩劫就要發生了。神父由藏身之處向外張望,見滿村都是官兵,各街道要塞都被把守住了。神父知道要逃走,將比登天還難,因為各個大門口都被把守住了,是根本無法出逃的。但在神父藏身之地家門口,見有幾位老農夫正在準備出村去上市趕集。此時早己準備好了的藍神父,立即加入他們的行列,只見一位一身農民打份的老人家,身上揹著一大梱看來很重的乾草,頭上戴著一頂大草帽子,一跛一瘸地跟著走了出來。士兵們對這幾個貧苦的老人,不悄一顧,也不願注意他們的行動,是窮人嘛。讓他們大摸大樣地走出了村去。那裡知道其中就有我們的藍神父呢! 神父的機智多謀可見一斑! 士兵們和他們的軍官在村莊內急的團團轉,到處在找人,卻眼睜睜地將一個重要犯人,也是惟一的犯人放走了!
神父獨斷獨行地一個人走了。主要的原因是不願意使收留他的熱心教友家庭受到波及,不然若被官兵在某人家中捉住,則這個教友家庭可真要倒霉了。至少要被人打的全家人死去活來,再不就使其全家掃地除門,甚至被充軍到中國的遠方邊界上去,大西北上的伊犁曾經是教友被充軍最多的地區。那裡是荒無人煙,根本無法生活的地區呀! 也的確曾經有過許多教友們,因為收留傳教士,而被當作漢奸賣國賊來如此處理的。
藍神父對那位告發他的劉姓傳教員,心中並沒有懷恨,更沒有記仇,只是為他作了熱切的祈禱。希望他有一天要回頭改過自新的。果然教難過去後,這位劉姓教友真的回了頭,且作了公開的補贖,給人立了美好的榜樣,以熱心教友的生活而終其一生。
神父在經過這次有驚無險的遭遇後,知道江西己非久居之地,,便轉移了陣地,去到其他地方傳教去了。神父覺得湖南的涼台畢竟是更為妥靠的地方,因為那裡有一批古老忠實的教友,也都是他自己的朋友。如果真的有危險,是更易逃脫的。此時神父離開涼台已經十二年了。十二年之後,他再見到他的老教友們,尤其是他的老朋友曹家的人員。而此時他的長上也知道已是危險重重了,故此要他特別小心謹慎,不要冒險,免得被政府人員所逮捕。提醒他要盡力在熱心的教友們中間居住下去。果然神父聽話,就在曹家教友那裡住了下來,從曹家外出去拜訪其他教友們。而此時神父傳教的熱火已經出名了,長上乃委任他為教區的副主教。如此他可以給教友施放堅振聖事.
再次出發,大顯奇跡:
神父在涼台居了一個時期之後,覺得那種生活畢竟有點太過養尊處優了。尤其為他好動的性格來說,更是如此,因此他又出發周遊傳教去了。在這個期間,有些傳說是有關神父能顯奇跡的事,留傳下來。據說在一個十分炎熱的夏天,當他到了一個村莊時。那裡的教友們和人民,皆因沒有水喝,而感到十分的狼狽可憐。不斷地向神父抱怨訢苦。而一天神自己也十分的口喝。可是根本找不到水來解喝。此時在神父站立的地方正好有一塊岩石,神父便用手去輕打那塊岩石,可是完全乎人們意料之外地,它竟然流出了細細的一股清涼的泉水。這使眾人大驚,也高興地得以暢飲。而且從那一天開始,那細小的水泉再也沒有乾枯過。
另外一件驚人的事跡發生在馬家莊。那是在一八一五年夏天,又是一個乾旱的夏天。眾人都缺水喝。連神父居住的附近原有的一個水泉也完全乾枯了。全村找不到一個有水的地方。人民叫苦連天,怨聲載道。神父除了力勸百姓要忍耐和依靠天主之外,也全無他途。不但人民沒有水喝,就連與人民相依為命的牲畜也沒有水喝了。終於好似神父再也無法忍耐那些怨言了,便帶著聖水到他居處附近早己乾枯了的水泉那裡去。先跪下熱心地唸經,然後站立起來,以隆重的方式,將聖水撒在乾枯了的水泉之上。說也奇怪,此時人們都聽到一種咕咕的地下流水聲,而且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竟然流出一股清泉來。此時眾人皆大歡喜,感謝天主的大恩。如此更加強了教友們的信德。
教難再起:
當神父在漢中的王家灣傳教時(一八一二至一八一五年間),在周圍的各省份內,又興起了厲害的教難。其結果是與各傳教士之間的消息完全中斷了。再也聽不到任何有關北京,南京,以及福建等地的消息。這說明,教友們己是自顧不暇,躲藏了起來,或者己逃命他方去了。可是也在此時,一位叫若望的教友,甘冒大不違,竟然造謠生事地告訢政府官員說: 天主教主教神父教友們正在組織好一個強大有力的軍隊,準備進攻北京政府等。這使政府人員果然大驚失色。立即派遣大批軍人,四出去將一切天主教的聖堂,神父住宅和一些慈善事業等盡行破壞。更將教會的一切財產劫掠一空。更第二次將(Dufresse)主教也加以逮捕下獄。這是在一八一五年五月十五日發生的事。
神父已覺心神疲倦:
至此神父已覺得心神勞累太重,而疲倦不堪。但是他仍然打起精神來再次出發。這是在主教被後捕後的同年六月十五日,藍神父要回到他的老傳教區去,就是到馬家莊去,在那裡有他的老教友在等待著他。他在那裡修建了一個小小簡陋
的聖堂,是用破舊的蘆葦蓋起來的,免得使人好奇而被發現。聖堂中恭有聖體,也是用樻子和傢俱遮掩起來的。神父長住在這裡,從這裡向外出發去看望教友們。
但是神父這種傳教的生活方式,己使他的身體漸漸忍受不了。神父也有自知之明,因此他就在一個比較可靠的村莊居住下來。為了保養身體,買了幾隻羊自己來喂養和牧放,好能天天有羊奶喝。果然過了不久他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可是有一天,正當他在放羊,任由羊群自己吃草,而自己在作祈禱和想的時候,突然間聽有人在大喊大叫,也看到羊群在四散奔逃。原來羊群無知,跑到附近一個和尚的菜地裡大吃而特吃起菜來。和尚那有不大發憤努之理! 羊群往神父跟前逃,和尚在後面追,追到神父跟前,和尚抬頭一看,大吃一驚。那原來是一個外國人呀。和尚知道如何來應付了。
藍神父致命的苦路開始了:
話說和尚毫不猶豫,將神父告到柳楊城的官府裡去。說是有一位造反的外國人,正躲藏在山區內,要乘機造反。官府一聽,那還了的?! 立即派人搜查。此時一個小孩子突然之間走近神父身旁,向他說: 「正在有人搜查你,要抓你去官府!」 說了這句話就跑走了。神父作夢也未想到,為了幾隻小羊的事,竟然有人如此大作文章。
當天晚上,全馬家莊的教友們聚集在聖堂內唸經祈禱,直到天亮。此時神父作最後一台彌撒,在彌撒中神父講道說: 「教友們,我們受苦受難的時候到了。如今將有人來逮捕我們,將我們送往官府去受審。官長會令人鞭打我們,逼害我們,命令我們背教。最後將我們交給劊子手…」 此時全堂的教友,都閉口無言,是死一般的沉寂。終於一位教友開口問神父說: 「神父,你是否害怕?」 神父堅定地說: 「我不害怕!」 於是全堂的教友異口同聲地說: 「如果神父不害怕,我們也不怕!」 說的非常堅強有力。十分明顯的,是天主聖神在支持著他們。
終於被捕:
昨夜的祈禱使大家的心靈鎮定下來。到了第二天晚上大家再次聚集唸晚禱時,突然聽到一陣急行的腳步聲,不久又聽到呼喊的聲音,教友們知道,這不是吉祥之兆。果然緊接著就是四' 五十位全副武裝的官兵,撞開了小堂的大門,直入聖堂中。本以為有一-批武裝造反的敵人在其中的。卻那裡想到,。其間什麼也沒有,只見一批老實八交的農民正跪在那裡祈禱。中間安置一個十字架。在十字架上釘
著一個赤身露體的人。這那是裡造反的情景呀! 但士兵們乃然毫不客氣地將藍神父綑綁起來。同時也將幾個代頭的教友,諸如何泰魁' 劉修玉(譯音)等十幾位教友,將每人加以綑綁,並帶上枷鎖,排成一行,兩邊有軍人守著,被押往縣城去見官長去了。當他們出村莊走在路上時,回頭一看,只見聖堂和幾位友的家著了大火,是軍人點火燒壞了一切。
過堂審訊:
這批被捕的教友同藍神父,一同被解往柳楊去,這是該地區的首府。即到了地點,便立即被解往首長處去受審。這是一位三級的小官員。但他仍然作威作福地著官服,隆重地上堂開審。在他的兩傍坐滿了下級的官員。按中國的慣例,犯人一見長官應立即下跪。只有我們的藍月旺神父,挺直地站在判官面前,抬起頭來,眼往上看,好似根本沒有將判官放在眼中。人們數次暗示他要下跪,好話歹都話說過了,藍神父就是不跪。最後不得已,才說: 「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向你下跪的,也許如果我見到皇帝,可能會下跪的.」 判官氣的站立起來問他說:「你是幹什麼的?」 「從那裡來的?」 「你在這個地區作什麼?」
藍神父的答覆很簡單: 「我是歐洲人。我叫藍月旺。我傳揚基督的教會.」
可是皇帝最後的上諭,竟正好是: 「誰傳揚基督的宗教,誰應被處以絞刑.」
如此看來藍神父不打自招。這是當時十分厲害可怕的刑罰。惟一減刑的方法是犯人自動地放棄自己的宗教。但對此藍神父回答說: 「寧死也不放棄我的宗教的!」 至此天色已晚,判官令將犯人都關到囚籠裡去,而藍神父則被帶到內院,一個更為保險的地方去,免得他夜間逃走。如此神父同其他的教友被分開了。而且是被加上銷鏈,將全身都綑綁住。神父就這樣過了痛苦的一夜。
第二天早上,神父被按置在一個囚籠內,教友則被綑著,排成一行,出發到 漢中府去,是一座更大的城市。在那裡己有另外一批被捕的教友們在等待著。其中有些是我們的藍神父所認識的,因為過路時曾經在他們那裡居住過。漢中府的判官將兩批犯人加以同時審訊,使他們對質,教友們並不否認彼此認識。這裡的判官看出來,叫他們背教是不可能的,因此決定將他們送往省府去受審。省府在長沙市。因此教友們同神父被解送往長沙去。但是漢中府的官員仍然願意救這些善良的百姓免於一死。於在解送他們去長沙之前,先再次勸他們背教,或者至少表示再也不會作傳教的工作了。如此可向長沙的長官報告並減輕他們的罪行。如此總比喪失性命而死要好的多了。不過這批漢中府的政府人員的意思,卻完全不是被神父和教友們的意見。他們己意志堅決,至死不會背教,也不會放棄傳教的工作。
漢中府人員仍然不死心,仍然想救這些人一命。另外想了一個辦法,就是將從教友們家中抄家抄出來的一個十字架放在地上,要他們前去踏上一腳就算了事。但沒有一個教友動一動。這好似在中國文化大革命時,甚至令教友們只要從一個房間走到另外一個房間,就等於他們表示背教了。可是當時竟然沒有一個人肯走動一步。同樣湖南的這批勇敢的教友們,只得被送往長沙去到更高法院去受審。那就兇多吉少了! 去長沙要走好幾天的路程。大概他們走了水路,如此會更為快速,好早點解決他們的問題。
到了長沙人們以同樣的方式來試驗他們,就是令他們踏十字架。判官大怒之之餘,一聲令下,一批青年軍人膾子手出來行刑。將神父和教友們按在地上拳打腳踼,將他們抬起來到十字架跟前,將他們按在十字架上用腳去錢踏。教友們大叫: 「這不我們自己願意作的事,是你們逼著我們作的!」 對此眾人束手無策,且十分的驚訝。教友們的酷刑暫時告一段落。沒有一人肯背棄天主的教會。
向皇帝報告:
長沙的官府作了一個沉長詳盡的報告,將藍月旺神父的來龍去脈,作了最仔細的報告。大致上是說: 「他原來是大西方意大利人士,名叫藍月旺,原名叫藍杜肋瓦(即Landrua的音譯)。本來與他同來還另有一位,名叫法藍西斯的人,但此人因病而回國去了。藍月旺來中國前先將外貌改變,打扮成中國人的樣子,並學習了中文,而開始在鄉間傳起教來。跟隨他的人有聶勞大,聶若瑟,以及李多默等等。這個野蠻人藍月旺,敢偷偷地在鄉間傳教。並且自稱為「神父」。他建立了教會,開辦了聖堂,吸引了許多鄉民來跟隨他。他不但在湖南,而且到過江西和陝西等地區傳教。他招收門徒弟子一定不少,如今我們只能逮捕到這少少的幾個而已。其他的人他不願透露姓名。此外他既然能走遍這麼多地區,一定有人給他帶路,作他的嚮導。這一切的人應受到嚴厲的懲罰,以求斬草除根」。
無窮無盡的等待:
長沙的官府既作了一個清楚詳盡的報告,將此一報告呈送給兩廣的官府(即廣東和廣西的聯合政府,是更高層的機關)。再由兩廣的高官上呈北京皇帝,等候發落。可是這個呈文送往北京之後,便如石沉大海,回音全無。且一等不來,二等不來。此時藍神父完全獨自一人,與教友們隔離。心中的苦悶和焦急是可想而知的。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他可愛的教友們遭到了什麼樣的待遇,有了什麼樣的結局。在獄中陪伴他的,只有一位他忠實的僕人江貴先生。他每天給神父作點飯吃,並服事神父。算是神父惟一的安慰了。此外神父惟一的依靠只有天主自己。因此他天天加倍地祈禱,尤其為他的教友們祈禱。如此一等就是五個多月,快到了過中國新年的時候了。江貴很自然的願意回家去過年,並看看家中的老老少少的家人。神父完全明白這種心情,因此高興地叫他回家去看看。臨行卻也告訢他: 希望他早點回來,最晚要在正月十號前回來,不然他就再也看不到神父了。這是神父俱有預言性的講話,因為他內心確知,己來日無多,為時不久了。
突然在嘉慶二十年上的十月二十一日,從北京來了一位使者,帶來皇帝的上諭謂: 「既然這個野蠻的歐洲人藍月旺,曾經偷偷地進入了我國的領土,走遍了不少的地區和省份傳教惑眾,並且招收了不少的門徒,我們命令你們再作一次詳細的檢查,一切查實之後,將他立即正法吊死。並通報其他省份叫他們照樣而行.」
我們不知道這個皇帝的上諭是否立即告訢了藍神父,但他卻從這個時候起,在祈禱中不斷地在神視中,見到他同會省的曾經在中國作過傳教工作的同伴。在向他招手邀請,他確知已經為時不遠了,可能只是幾天甚至幾個小時的事了。
被吊死在刑架上:
一八一六年的二月七日早上,藍月旺被帶出他在長沙坐監的房間,因為他受刑的時刻己經到了。雖然那時正在中國新年期間,是各地聯歡快樂拜訪的日子,各個機關,甚至商店學校等都在放假。可是藍神父必須要在這個普天同慶的日子上去赴刑。因為皇帝的命令緊催不放,是必須要立即執刑的。而藍神父的教友們呢? 那些可憐及勇敢的,至死不背教的信友們,被軍人押解著被充軍到中國的遠方邊界上去了。他們要一生在那裡過著為奴的生活,永遠不得回家,直到死在那偏遠的邊界上,因為這是皇上的命令。他們中至少有名有姓的有八位教友,都被充軍到遠方去了。而這正是在新年期間,是中國最隆重盛大的節日呢。這為他們個人和為他們的家庭是是多麼淒慘可怕的事呀!
就在這盛大的節日上,被判死刑的藍月旺神父,在一批士兵押解之下,走在那繁華熱鬧的長沙街市上,人們暫時放下那遊玩快樂的心情,駐腳觀看那洋人受罰的情景。士兵們在前呼後擁地押著犯人到刑場去接受絞刑之苦。在這個遊行隊伍中有一位專門大聲呼叫的執法人員,他要大聲地說明藍神父的罪狀。不但有士兵參加押解的工作,更有官員們騎著馬,躍武揚威地在監視著刑罰的進展。務使一切都要按步就班地進行,不能稍有絲毫馬虎的。
走在這個興高采烈的隊伍後面的,是我們的藍神父,他手上,腳上和脖子上都被扣上沉重的鐵鍊,根本不能快走。只見他一個人走在後面,口中不斷地在默唸著經文,是在為他心愛的教友們作祈禱。也在為全中國的歸化作著熱切的祈求。他為了中國的歸化放棄了一切,如今連他自己的生命也要甘心奉獻給上主天主。執刑的行列和看熱鬧的群眾,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那裡已準備好一個高台,士兵們命令藍神父上到高台上去。神父步履維艱地上去了。回過頭來面向群眾。希望能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但可惜一個也未能見到。他自己也已面色倉白,筋疲力盡,氣息奄奄了。
福音的見証人:
此時神父面對群眾,而廣場上上萬的好奇的群眾突然之間,鴉雀無聲,變成了死一般的深寂。而膾子手們就要上前來施刑。神父將手一擺,示意執刑人員仍要等一下。神父還有未作完的事。膾子手停手後退。神父則跪在廣場的高台上,當著眾人的面五次叩首至地,作了最隆重的朝拜天主的敬禮。這按照當時教友們的習慣,向天主五次叩首,為了感謝天主造生之恩' 救贖之恩' 賜給信德之恩' 得以領受聖事之恩, 以及個人所得的特殊之恩。神父公開地向天主表示了他最大最崇高的敬禮之後,伸出手來打手勢告訢膾子手們說: 「現在你們可以執行你們的職務了」。於是執刑人員一擁而上,也很快很熟練地將神父身上的鐵鍊除下,還有神父遊街所著的紅色長袍,一併除下。然後將神父拉到己備好的十字架旁,將他綑綁在十字架上。再用一條繩索套在他的脖子上。並將十字架樹立起來。神父知道時候己經到了,口中不停地在唸著經文,將自己的生命托付在天主的手中。此時己近中午,長官一聲令下,膾子手用力將繩繩索用力一拉,神父立即垂下了頭,口中流出了鮮血,斷氣死了。
說也奇怪,此時忽然一陣大風,吹來滿天烏雲,使天空頓呈黑暗無光,又有一大群飛鳥,不知從什地方飛來,在十字架上方盤旋不走。直到天黑了,才終於消失於黑暗中。眾人皆嘖嘖稱奇,驚奇不已。
廣場上固然沒有教友敢在場觀看,但是在不遠的河床上,有一隻小船,船上的漁夫是位教友,他卻從遠處清地楚地觀看了這一切。是他給教友們報告了這一切。
致命聖人的屍首,因沒有教友膽敢前來收屍,便在十字架上暴露了一整天。第二天,才有政府的官員出命,令同一批膾子手將屍體取下,加以了草地掩埋了。由於沒有一個親人,完全無人照顧,甚至連個棺木都沒有,只有臨時找到一個裝煙草的破舊箱子,便將屍體裝入其中,就算是入土為安了。神父的遺體被草率地埋葬在長沙城南南三華里的一個亂草崗上,那裡是尃門為埋葬死囚和無家可歸的窮人的地方。
藍月旺神父榮歸故里:
神父死後教友們立即開始向他作敬禮,求他繼續保護教友和聖教會。說也奇怪,天主就聽聖人的代禱,俯充教友們的祈求,立即開始顯奇蹟,甚至幾乎是有求必應。於是神父的名聲不脛而走,傳遍了各地,尤其湖南省的長沙市地區。此時教友們想到神父一生的辛勞和聖德,又為了感謝神父死後仍然賜給各種的恩惠,才想起了神父的屍體仍然被棄置在長沙市南的荒草崗上,總是覺得於心非常的不忍。
消息傳到澳門主教的耳中,而主教又是一位方濟會士,乃決心將神父的遺骸遷回澳門,而加以隆重地埋葬。但在那個教難正炙的時期,找人去作這個十分冒險的工作是十分困難和危險的。終於有一天,一位有信德和十分勇敢的教友,名叫安德肋者,自抱奮勇,向主教請命要前往長沙去遷屍。主教就立即信任和託付他前往。有一天他一個人不聲不響地走了。到了長沙去暗地裡打聽消息,以及神父死時的情況和埋葬的光景。
過了幾個月,他又帶上另外三位可靠的人,回到長沙去了。是一個五月間的夜晚,四個人是坐一隻小船前往的。到達之後,四人向著一個亂草崗上爬去。到達一個一定的地點的時候,放出一個信號,是同看守墳地的人事先講好了的信號。於是守墳人出來接見他們,他們將一個小手袋呈上給守門人,內中有不少的銀子,作為賄賂之用。守門人大方地請他們進入墓地,自由地去尋找自己的目標去了。幾個人到達地點後,先跪下來向天主祈禱,求天主也求藍神父指引,好能順利地找到神父的遺體。他們藉著一個小手燈的光亮,開始在一個可能的地點尋找。他們在辛苦地尋找之後,找到一塊磚頭,將它翻過來一看,上面清楚地寫著「藍月旺」三個大字。四個人喜出往外,就在那個地點往下挖下,將一層不厚的土除去之後,便出現了一個裝煙草的木箱,那就是神父的「棺木」了! 四人又跪下感謝了天主,又向藍神父的遺體行了敬禮之後,便合力將棺木抬出來,放在一個事先備好的綱袋內,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形下,將它抬上了小船,然後四個人高高興興地,使出了混身的力量,盡快地向著漢中府划去。在那裡適當地將神父埋在一個正式的墳地內。上述那位安德肋教友,的確在為藍神父遷屍的問題,作出了非常大的供獻。奇怪的是那破舊的煙草箱子,仍然被保的很好,而且神父的屍體也在地下土中埋葬了半年之後,仍然沒有腐爛,被完整地保存了下來,其面目仍然清析可認。這不能不說是天主的特別恩典所致。
幾個月之後澳門的主教,打發一位中國尼各老神父,代表主教前往漢中府去驗屍和遷屍。他們打開神父的棺木,見神父的屍體仍然完好如故。便更換一個更為適當隆重的棺材,再將神父的屍體用一塊大型的灰白色絲綢包裹起來,運往澳門去按置在主教大堂內。
藍神父的屍骸在一八一九年的十二月一日,由澳門主教代表,安德肋神父親自迎接回澳門去。是日澳門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各聖堂的鐘聲齊鳴,各處張燈結采,全城的神職人員,修士,會士等排成一條長長的隊伍,走在藍神父的棺木的前方,直到主教大堂的內部。並於一八二零年的正月二十二日隆重地被埋葬在主教大堂的地下。正好在澳門主教大堂內被存放了半個世紀之後,羅馬方濟會總會長出命將藍神父遺骸再運往羅馬去,被安葬在羅馬阿拉切里(Aracoeli)的大殿之中。至今仍連同那塊在中國的長沙市包裹神父屍首的那大塊絲綢,一同被保存在羅馬。
羅馬聖人列品部,於一八四三年的六月十二日,出命辦理神父的列品件。於一九零零年的五月二十七日,神父被列入真福品。這一年正好是山西太原方濟會二十九位會士致命的日子。而在二零零零年的大聖年中,於十月一日偕同其他二十九位致命的方濟會士們,一同被教宗若望保祿二世列入聖品。成為中國有史以來的聖人中的一位。
記後:
我們非常高興地寫完了這批聖人聖女們小小傳記。這是中國有史以來的第一批聖人們呢! 其實聖教會的歷史同致命聖人是分不開的。教會最古老的禮儀' 詩歌' 藝術' 經文等等,都是以慶祝致命聖人們的言行為主的。因此我們中國的第一批聖人都是清一色的致命人士,是完全不值得奇怪的。因為這就是聖教會的歷史路程。
致命聖人並不是其他時代的人物,而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試想他們不過是在一百年前才死去的人物。他們的生活環境同我們今天的生活情形是大致相同的。實在他們給我們立了現成具體的榜樣,是值得我們效法的。
過去的聖教會由於時代的不同,多少使意識到,她是外來的宗教,甚至連慶祝大節日的方式也各自不同。過去是隨著傳教士的國籍,各自有不同德國的,法國的,西班牙等等的慶祝方式。使人一看就知道,這個所謂之天主教是「泊來品」。也好似各國的傳教士在宣傳著自己國家的風俗習慣,惟自己國家的一切是最真實美好的似的。但現在不同了。因為第一,聖教會自梵二大公會議之後,再也不許宣傳自己國家的東西,而是主耶穌的福音傳到那裡,就要進入那裡的人民和土地文化之中,使福音自己去潛移默化。換句話說,使那個地區的一切藉著主耶穌基督的道理,在完全不受何的損失和變化之下,而漸漸完全福音化。
在這一方面我們中國的天主教會,曾經吃了大虧,。使人們一直認為她是外來的洋教。是與中國的人文道德格格不入,完全不能和調的東西,因此先天地對她起了反感。事實上是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傳揚了聖教,聖教卻不廣揚。如今感謝天主,使這種情形在中國完全改正過來了。中國五十多年以來沒有教會,沒有傳教士,沒有聖堂,也沒有傳教員。但是今天她的教友大大地增加了起來。具體地說來,在一九五零年代的初期,她原來只有不足三百萬的人數,而現在卻增加到了一千五百萬之多。是誰傳了教? 是天主自己! 天主自己使這個一直一籌莫展的教會,在中國的土地上大放光明起來,天主使她在中國的土地上,在沒有任何外來力量的幫助之下生長了起來。今天她真的成了在我中國的土地上生長起的中國教會!! 她再也不是洋教了。這的確是我們應當鼓舞歡欣,讚美感謝天主於無窮盡的原因。
在這一百二十位即將列入聖品的中國聖人中,不能否認的,是外國人佔著絕大多數。我們暫不說他們大多被列入聖品的背景是什麼,但這些人的確都是些英雄豪傑的人物。試想他們離鄉背景,走過遙遠的路程,進入我國的領域,甚至深入荒蕪貧窮的鄉村,與我國同胞同甘共苦,不為名不求利,只是為了傳揚天主的福音,到最後還連自己的性命,也都為了我國同胞的得救,而犧牲奉獻上。這些的確都是些偉大的人物! 當他們在我國的土地上生活的時候,外表上看來雖然仍是藍眼睛,高鼻子,白皮膚的洋人,但在心理上他們早己變成了地道中國人了。也早己被我國的文化同化了。因此從來未見過一個傳教士,當他在中國工作多年之後,會高高興興回國去的,都願意死在中國的土地上,因為他們自己已成了我們的同胞。如今他們將被教宗列入聖品,的確是不折不扣的中國的聖人聖女們! 讓我放心地去祈求他們的祝福和保護。其實他們前來我國的目的,除了宣傳福音之外,就是要變成我們中間的一位,就是要被我們同化的,因此他們也的確是我們的兄弟姊妹,是我們的家人!
聖教會的本質就是傳教。幾時她不傳教了,她已經不再是耶穌所建立的教會,因為她己經變了質! 教會在地方成長之後,該地的教會就有責任,也打發自己的傳教士到外方去向他人傳教。我們高興地看到,今天印度' 韓國,甚至日本都已在打發傳教士到遠方去傳教了。這是很好,也是很自然的現象,這也在說明,我們也要作好準備,隨時打發我們自己的人外出去傳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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